就在这时候,马车一个颠簸,整个车厢都是一震!
陆锦飞快的一手按着放在腿上的资料,一手扶住车窗,而另一边,傅承宣被这一震,震得彻底清醒过来!
天哪噜!他刚才到底在想些什么?他……他不仅一路都在想陆锦……还……还扯了什么又丑又傻的傻姑娘的谎话……什么吃醋……这都是什么鬼!?
他一定是生病了!一定是!
傅承宣的脑子清醒过来,看着一边还一手扶着车窗的陆锦,忽然轻咳一声。而就在陆锦又一次抬起头来得时候,就看到原本和自己泾渭分明的人,忽然就挪着自己尊贵的臀位,移到了身边的位置。
还没等陆锦有反应,傅承宣已经抢先道:“坐拢一点,不会颠得东倒西歪。”
陆锦似笑非笑的看了傅承宣一眼,收回目光,四个字说的意味非常:“嗯,有道理。”
傅承宣被自己口水呛了一下……
很快,马车到了绥国公府,傅承宣瞄着陆锦,一把抢过她手里的东西,窜出马车,纵身跳下,就在驾车的小哥正准备去扶陆锦的时候,忽然觉得自己的后领子被车主,他茫然的回过头,劈头盖脸的就是一堆文书资料笔记,还有一个男人低沉的声音:“拿好!”
等到小哥接住了那一抱东西,就见到傅承宣已经凑到了马车边上,十分器宇轩昂的,高姿态的伸出自己的手:“下来。”
小哥顿时被秀了一脸……
回到绥国公府,秦氏已经离开了。傅时旋外出一天,也已经回到了府里,见到两人各自出去,却同一时刻回来,傅时旋和傅夫人的脸上都带上了笑。往日傅承宣回来,必然要带上一大摞在国子监惹的祸,傅夫人做梦都希望儿子能安分些,不要那么跳脱,如今看到他真的能不惹一事,下了学还懂得去接媳妇一起回来,傅夫人真是十分的欣慰啊!
有一个好的开端,就是幸福的伊始!这一顿晚饭,饭桌子上,傅时旋难得的打破了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竟然问起了两人在学里的事情。
而从进门开始都表现十分好,看起来心情也不错的傅承宣,忽然就有点闷闷地,好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太开心的事情。傅夫人顿时就咯噔一下,以为他又做了什么错事,心里急的怨自己果然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可是再一问陆锦,傅承宣今日根本老老实实!
虽然不懂儿子怎么了,傅夫人还是放下心来。
相比较傅夫人,傅时旋则是关心了一下陆锦今日的教学进度。陆锦这个人的确没什么藏着掖着的习惯,上课上了些什么,都一一汇报,不仅傅夫人听得一脸闻所未闻,连傅时旋这个久经沙场,见过各种暗器武器的武将都对那个小玩意儿产生了兴趣。
傅时旋破天荒的打趣起来:“看来陆夫人果然没看错人,阿锦你也的确是真材实料!这样一个东西,的确考人又有趣,想必这些学子们要头疼一番了。”
岂料傅时旋话音刚落,一旁的傅承宣即便包着一口糖醋排骨,说出来的话也只有酸味儿,没有甜味儿:“那倒不一定,不也有天资聪颖的人么!第一次对坐就棋逢对手不相上下。这渊源啊,果然是很可怕的东西啊!”
傅夫人没太听懂话中之意,一会儿看看父君,一会儿看看儿子,吃惊不已:“有人这么聪明吗?”
傅承宣的脸又沉了几分。
一旁,傅时旋的神色深沉了几分,看了看陆锦,陆锦并没有隐瞒什么,顺着傅承宣后头说:“是吴王世子,虞意。”
陆锦的神色太过坦然,傅时旋看了一会儿,笑着点点头:“虞意的确是天资过人,亦刻苦用功。”望向傅承宣,脸色变沉了下来:“学艺不精,便心虚求教,一个大男人说这样的话,像什么样子?”
好了,原本回来的时候还气氛和谐,更是一改往日的鸡飞狗跳。结果因为这样一个不太愉快的话题,傅承宣刚才的气闷,一下子转成了气愤。
他飞快的吞了几块糖醋排骨,丢了筷子就走了。
“回来!”傅时旋厉吼一声,傅承宣却是步子一顿,哼笑一声,走得更快了。
傅时旋顿时就不准备吃饭,要上演手撕儿子。陆锦却拦住了傅时旋。
“其实学堂之上,难免有天资优劣,成绩高下之分。相公虽然暂且略逊一筹,但并不代表这些不服的念头不会转为努力的源头。爹何必总是将相公贬的一文不值?反倒忽视他原本的长处呢?”陆锦平静地劝说,目光看了傅夫人几眼,而傅夫人竟然也读懂了儿媳妇儿的意思,跟着一起拦着。
“就是啊!现在阿锦才是宣儿的老师,这些都是学堂的事情,要教训那也是阿锦来!你给我消停些!”
傅时旋每每提及傅承宣,多半都是要动怒。从前是傅夫人一个人拦着,现在是两个人,他看了陆锦一眼,最后还是叹了一口气,没有再说什么。
陆锦用完饭,回到自己的院子。银心在身边伺候着,陆锦想了想,对银心吩咐了几句,银心点点头,转身就出去了。
傅承宣在书房没回来。陆锦将所有的笔记再三研读了几遍,确定了后面的教学内容后,银心就匆匆忙忙的回来了。她回来的时候,手里还抱着一个木盒子,正是装着轰天雷的盒子。
陆锦让银心自行歇息,都没让她继续伺候着,人已经往书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