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没有人比他更有发言权了好吗!后期制作都是陆锦一手操刀!傅承宣完全不怀疑陆锦就是闭着眼睛都能转出一个一模一样的!
他悄眯眯的偷看了一眼媳妇儿,选择沉默。
于是,在这个夜黑风高夜,向来冷清安静的陆宅,迎来了前所未有的一次热闹!
陆姑姑面带错愕的找出了许多的油灯和灯笼,总之能用来照明的她全都找来了!陆宅从前的工房中,傅承宣有生以来第一次成为自己老爹面前的指导老师,背靠着墙壁坐在坐垫上,抄着个手,一番指导做的很是威风!
“天哪!爹!您以为你是在掐敌人的脖子吗!现在是要你掐一个底座出来!您见过像锥子似的碗吗!?”
“食指!用食指抵在那里!对!它自己会转!”
“蘸水啊蘸水!天哪爹你这是碗吗?你这是喝茶用的杯子吧!?都说了容量要套在那个圆盔上头!要一层一层的添土!爹我真不怀疑您是垒猪圈出生的!您是怕猪跑了吗垒这么厚!您见过这么厚的碗壁吗!”
傅时旋的脑袋上已经一脑门儿汗,他暗暗地深吸一口气:畜生!老子忍你!
就这样,要把初步的形状给转出来,傅承宣指导就够了。傅承宣也十分的清楚,后面的工序太过复杂,陆锦必然会亲自动手,爹其实也做不了什么,跟娘似的,最好玩的都被他们玩去了。
可是,就只是这样最有趣的一部分,依旧让傅时旋忙出了一脑袋的汗。
眼看着一个碗壁还凹凸不平,碗口都是斜着的形状立在陶车上,傅承宣几乎是用生命在嘲笑自己的父亲:“哈哈哈哈哈哈哈……爹您难道不知道东大街的乞丐用的碗都比您给娘做的这个气派么……哈哈哈哈哈……”
傅时旋火了这么久,第一次被儿子说的无言以对……
抹眼泪……
“怎么样,好了么?”陆锦已经将画样和颜料以及刻刀毛笔都准备配好了,方才傅承宣信心满满的要来指导,陆锦索性由了他,去陪伴陆姑姑,这会儿时间差不多了,她来查看这边的进度。
傅时旋……有点不好意思。他轻咳一声,半遮不掩的把自己的“作品”笼着,低声道:“还是不行,我做不好这个……”
傅承宣笑得快岔气儿了:“爹您这一说出去,连玩泥巴都玩不过我娘……哈哈哈哈哈……嗷呜!”
陆锦面带笑容,温柔恬静,套着雪白袜子的小脚却飞快的在傅承宣的小腿上碾了一脚……
傅承宣的笑容瞬间收住,变成了一只蜷缩在地上的小狼狗……嗷呜嗷呜的好委屈。
不得不说,陆锦这一脚碾完,傅时旋觉得心里好受多了……
“差不多,就这个样子了。”陆锦居然什么也不说,照单全收。
傅时旋就算是再业余,也看的出自己这个全然不像个样子,连碗口都不圆,他拦住陆锦,有些尴尬道:“不了,这个做的确实不好,阿锦,你们也别跟我在这里耽误着了,我再琢磨琢磨,你和承宣先去休息,这里我自己来。”
傅时旋这么一提,傅承宣也想起来陆锦明日还有课,现在已经晚了,她都不够睡了!
在傅承宣开口之前,陆锦已然笑道:“爹是不相信我吗?”
不知道为什么,陆锦这个文句明明在普通不过,可是真的问出口的时候,竟然让傅时旋愣了一下,倒像是陆锦有意一语双关似的。
傅承宣原本嗷嗷的声音也渐渐消去了。
傅时旋笑了笑:“这不是相不相信的问题,只是我这个,做的实在有些……”登不得大雅之堂。
陆锦却笑了:“如果爹相信我,就不必在意这些,我想,娘也更加在意爹的心意。至于外貌如何……外头有那么多好看的杯碟碗盘,但若是之前的那一个没有碎掉,爹您更愿意用哪一个吃饭?”
礼轻情意重嘛。
傅时旋终于不再坚持了,只是小小的怀疑了一下:“这样……真的可以?”
陆锦回答的不能更流畅:“可以。”
于是乎,傅时旋狠狠地松了一口气,起身出去喘口气。
工坊之中,只剩下陆锦和傅承宣。毫无疑问的,陆锦要做加工。傅承宣被碾了一脚,也不生气,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歪在地上看着认真忙碌的陆锦,真的像一只可怜的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