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锦将六堂弟子的名字全部写在纸条上,当着六堂弟子的面,直接以竹管划分为四等分,名字聚在一起的,为一个阵营。这个办法也并非绝对的公平,有学生表示,即便这样也会有资质的差别,并不公平。可是陆锦闻言,只是淡淡的一句“到了战场上,若是你们的能力不能与敌人齐平,你们也拒绝上战场吗”,便将那些声音直接压了下去。
随机的分配,也许更是一种公平的表现。
只是最后的结果,未免让人有些大跌眼镜。
一直渴望通过暗箱操作和傅承宣混在一起的李元然和楚嘉,竟然被分到了别处,真正和傅承宣成为一组的,竟然是虞意。
对这样的结果,楚嘉和李元然只想哭晕在茅厕——如今六堂之中谁不知道,虞意早已经不是大家眼中的精英才干,在皇上重视工学的历史大背景下,拥有先天聪慧和后天助力的傅承宣才是真正的人生赢家。
傅承宣这一个阵营,除了他和虞意,最大一部分是来自于广业堂和修道堂。说起来也当真是奇怪,分明是在众目睽睽下分出来的阵营,可是傅承宣这边,无论是他还是虞意,都没有各自相熟的人。反倒是广业堂额修道堂的学子,看到两大精英出现在自己的这个阵营,几乎喜极而泣!
结果公布出来的那一刻,傅承宣没有表现出多么的惊讶和意外,反倒是沉静的接受了这个事实。时候,李元然哭兮兮的拉着傅承宣想要靠关系挪到他们这个阵营,被傅承宣一脚踹了回去。
为此,李元然彻底心灰意冷,人生第一次将傅承宣看做了竞争对手,扬言要造出最可怕的战车,碾压他们的阵营。
事实证明,这是李元然这一辈子最有男儿气概的一刻。
当阵营划分完毕,准备工作如火如荼的展开。六堂其他弟子自是不必说,划分之后,两大精英居然被分配在一起,这是严重的资源配置失调,可是听说两大资源有些不合,这渐渐地成为了一个侥幸的念头,希望他们能够继续不合,导致最后战营战败。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当阵营划分之后的第二天,两个不合的资源就会面了。不只是他们,整个阵营的人全都来了。
原本六堂学子加起来总共不过两百多人,经过分配之后,一个阵营中就有五六十人。傅承宣做主将人带到府中来得时候,正好是国子监的一次大旬假,连陆锦都在家中休息。
虞意会出现,让本阵营的同窗们都十分的震惊。广业堂和修道堂和这两位精英都不熟,偶尔一起提个蹴鞠就算是顶了天的交情了。虽说有关于傅承宣,虞意和夫子三人之间的纠葛,他们多多少少听说过一些,但是真正看到三个大活人聚集在一起的时候,纵然心中好奇,他们也不敢多嘴,唯有一双双微妙的眼神儿,相互交流着神秘的信息。
前厅忽然间变得热闹起来,引得陆锦和傅时旋夫妇全都去到了前厅,猛然一见到黑压压一片人,差点没把傅夫人吓坏——没准备饭菜啊!
而当陆锦出现的那一刻,五六十个学生齐刷刷的站的笔直,像是在修俊馆中一般,齐声道:“夫子有礼!”
那洪亮的声音猛地响起,在这有限空间的前厅之中,仿佛被放大了好几倍。
陆锦微微颔首:“今日不在学中,不必多礼,各自随意。”
这阵仗,将原本就受了惊吓的傅夫人越发吓得花容失色——乖乖,别说旁人家的千金小姐和一个这个年纪的男子说话都该羞羞答答,就是她一个上了年纪的妇人,也要避讳一番。可儿媳妇一整天就要面对上百个这个年纪的男孩子,还能脸不红心不跳的,傅夫人开始好奇自家儿媳妇儿上课时候是什么模样了!
傅夫人看着陆锦,忽然间就自豪起来——还用想么!咱们家的女人,当然是帅帅的!
傅时旋在一旁看着陆锦的姿态,眼中也露出了欣慰之色。将门儿媳,应当有这样的风采。
今日认识傅承宣带回来的,要招待,也是傅承宣来招待,众人问候了傅将军和傅夫人,就十分有效率的去到花园□□商大计。
花园之中,傅承宣竟然命人将地上的花盆全部移开,腾出了很大一块平地,中间铺了一张四四方方的白色棉布,沿着面部一圈,分别置放了坐垫。棉布中间也放着一张坐垫。大家去到后院之中,纷纷露出了疑惑之色。
虞意一直沉默的跟着大队伍走,无论看到什么,脸上的神色都是一样的平静。
傅承宣率先脱了鞋子走到中间的位置坐下,然后招待其他同窗入座:“离正式开战还有十天,今日我们的任务,就是将每个人的想法理出来。无论你们是对战车的建造有什么想法,还是对战局战术有什么想法,都可以说出来,每人面前对应的白布范围,都是你们可以写下自己的想法,最后署名。”
众人闻言,全都愣了一下。
不错,这当中的确是有因为两大精英的加入想要就此浑水摸鱼的,可是傅承宣第一天就碾碎了他们的梦……
五十多人,四边坐下,密密麻麻的一颗额脑袋围城了一个正方形。虞意也不讲究,随意的挑选一个位置坐下,少顷,就有下人们端着笔墨过来伺候了。
这一切,站在远处的傅时旋夫妇都看在眼中。
陆锦身为儿媳,自然是陪同在一旁。
如今的傅承宣,认真,果敢,当机立断。面对这样的任务,看似嘻嘻哈哈,其实心中早已经有了全盘的计划。就好像当所有人都好奇他和虞意分在一起之后会有这样的好戏看的时候,他已经直接组织了人来到家中,开始“人尽其才”,而所谓的好戏,压根儿没有。
傅夫人看着自己坐在中间,神情严肃的儿子,有些感慨:“宣儿如今成熟了很多,也不叫人操心了。”这番话,不知道是对着陆锦说的,还是对着傅时旋说的。
傅时旋闻言,却是望向陆锦:“阿锦,你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