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纯粹的蠢货,每个人心中多多少少都有一些小聪明的存在。也许傅承宣起先给了一些压力,可是随着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说出自己的想法,想到什么说什么,说了什么记什么,气氛渐渐地变得火热了。
傅承宣对陆锦的参考书籍和笔记本,几乎已经到了倒背如流的地步,所以他对具体的战车构造乃至于创新研究方面很有造诣,虞意向来是文韬武略,读过的兵书数量不亚于诗词歌赋,在行军布阵的理论知识上十分的扎实。但凡两人说话,都是实打实的干货,让所有人都受益匪浅。眼看着别人面前的笔记比自己多了,一个个都不服气了,虽然让他们提出独到的见解有些困难,但是仔细听人家的见解,提出补充亦或是质疑,这个就简单多了!
原本傅承宣铺着的一大张白布,转眼间已经是密密麻麻,横七竖八的记载着许多的想法。
“说了这么久,休息一下吧。”
在氛围最为火热之时,一个好听的女声传了过来。众人循声望过去,就见一红衣女子立在那里,身后的一众婢女,手中都端着香喷喷的糕点小食。
一时间,大家都有些看愣了。
这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陆锦向来十分注重为人师表的仪态,在国子监中,每一日都传的最为素净的裙子,颜色寡淡,样式普通,中规中矩。连发髻都是最为简单,不施粉黛。而离了国子监,因为公事繁忙,陆锦也几乎从来不参加皇城贵妇间的交流活动,所以基本上没有人见过这样娇艳的夫子!
广袖处绣着精致的梅枝,双绕曲裾下的白裙纯净如雪,越发衬得红衣如火,虽说发髻依旧是简单的挽起,别了一直普通的金簪,可是从他们这个角度看过去,当真有些让人失神晃眼。这、这哪还是平日里严肃的夫子?难怪傅承宣越发的上进优秀,有娇妻如此,谁能任由自己被别的男人比下去!
刷刷刷!大家又齐齐的站了起来,和陆锦打招呼。陆锦笑了笑,那笑容温柔的简直能让人的心尖拧出水来!
她身后的婢女将糕点端到大家面前, 陆锦顺势走到了他们身边,目光落在那白布之上。
密密麻麻,字迹各不相同。
随着陆锦走过来,学生自动自发的起身让出一个位置给她,方便她好好评鉴。
高点端上来了,大家都开心的吃起来,傅承宣在陆锦出现的那一刻,以男人的第六感明显的感知到了一些如狼似虎的眼神!他那颗为了正经事燃烧起来的励志少男心,噗通,掉进了醋坛子里。
吃你们的糕点吧!再看也不是你们的!
傅承宣极有占有性的将陆锦拉倒自己身边,让她站在正中间,方便看到所有的细碎笔记。周围一圈吃糕点的学生们看似吃的很认真,其实一个个都在偷偷地瞄夫子是不是在看自己的笔记。
谁料陆锦只是随便的瞟了一圈,笑道:“都很用心。”
众学子:好开心!感觉被夸奖摸头了!
虞意看着陆锦,淡淡一笑。
傅承宣斜睨众人——
都——这是一个多么不突出,不独特的字眼……
她难道没有看到他的笔记是最多的吗!
陆锦来了,这个时候不开小灶更待何时!
于是,大家打着邀请夫子一起吃糕点的空档,把方才提出的几个问题说了出来。这当中,最大的问题就是实物构造。
如今的大陈,金属资源算的上是十分丰富,但是也不能因为不缺就胡乱用,在兵事上,铁一类的资源都是有兵部掌管的。涉及到买卖问题,更是查的很严格。
而对于这些从未上过战场的学生来说,他们见过刀枪剪棍,看过铁铺的铁匠打铁铸件,但是对于敌国战车那样精密的构造,很是不明白这是怎么做出来的。更夸张的是,人人都知道上战场要穿上盔甲,可是头盔铁甲又是怎么打造出来的,他们还真没见过。
事实上,他们也不需要去知道这些,他们之中,很多人也许一辈子都不会握剑打一会架杀一个人。
陆锦听到这些疑问,认真的回答:“其实这也不是什么难事。就大陈如今的铸造冶炼的程度,差不多氛围两种,一种是范铸法,一种是失蜡法。这两种方法的同一原理,就是要将你想铸出来的模样给做出来,成为一个模子。最难得地方,也是在于你能否精准的计算出,你需要的模子的大小,尺寸。失之毫厘,谬以千里。”
这话一说,大家的眼睛都亮了起来——
听起来好好玩!
陆锦也不卖关子:“忘了告诉你们,你们所造的战车,无论是木质还是铁质,都是有你们亲自完成。我素来相信,唯有亲自动手实践过一回,无论对与错,才会铭记于心。”
此话一出,大家都沸腾了!
可、可是场地在哪里!?
陆锦:“兵部一直管理着兵器的铸造和铁器买卖,大陈也有自己的兵器铸造坊。届时,我们会在那里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