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掀帘看了一眼,又抬头看离自己半米远的她,才将被她画得面目全非的鸡蛋拿了起来。
小小一颗鸡蛋上,画着一个怒的脸蛋。
怒脸下方,写着一行字:“我要挤花!!!!!”
连带着五个感叹号。
景孟弦一贯紧绷的嘴角忍不住扬起半分弧度,却置若罔闻般的将鸡蛋搁下,继续挤花,却还不忘批评她,“画风有够丑的!”
“你就不能绅士点?”
向南终于忍不住了,怨念的嗔睨了他一眼。
景孟弦手上的动作很是细致,他淡淡道,“实话实说。”
末了,起身,将手里的裱花袋递给向南,“好好挤,别毁了我的蛋糕。”
向南忙搁了手里的笔,兴高采烈的接过裱花袋,自信的仰高头,“我一定比你做得好。”
景孟弦挑眉,“试试!”
“试就试!”
向南接受挑战。
这活儿向南做得少,所以觉得特新鲜,但连景孟弦这种毫无经验的人都能做得这么好看,对自己而言,想必都不会是件难事。
但,她显然低估了这活儿的难处,也高估了自己的能力。
景孟弦站在橱台的这头,学着向南,拿着马克笔和鸡蛋,埋首在这头画着些什么。
就听得向南不停地低声叹气,“哎呀,太难了……”
她烦躁的抓了抓头,“又坏了……”
“不好看……”
“难看……”
景孟弦终于有些听不下去了,敛了敛眉,“耐心点。”
向南有些郁闷,撇撇嘴,“我已经够耐心了!”
景孟弦看一眼蛋糕上的杰作,蹙了蹙眉,也未免太丑了吧!!
他脸上那毫不掩饰的鄙夷和嫌弃,有些伤到向南了。
她郁闷的将手里的裱花袋一搁,“不玩了。”
景孟弦眉头蹙得更深了,将手里的鸡蛋随手搁进了自己马甲口袋里,走过来,拉过向南,至于自己跟前,又将裱花袋搁入她的手里,沉声道,“想要做好一件事,首先必备的条件,就是耐性!”
他的声线,如低沉的大提琴音一般,浑厚,动听,撩人心魂。
气息若有似无的拂在向南的耳际边,让她一时间心神竟有些恍然……
忽而,右手被一只温实的大手握住。
向南心,一悸……
自己的小手,便在他大手的带领下,在蛋糕之上,雕琢出一朵朵绚烂的花儿来。
这花,似乎比他刚刚独自完成的,更美丽,绽开得愈灿烂……
向南如同被他从身后拥着,能清晰的感觉到他胸口里的热度,以及那健硕的肌理线条……
还有那记忆深处的,最熟悉,也最特殊的味道……
独属于他的,男性荷尔蒙的味道!!
萦绕在她的鼻息间,让她……头脑放空,思绪恍惚,心跳加速,脸颊烫,目光怔忡……
他极富磁性的嗓音,还在耳畔间响着。
向南根本没听到他在说什么,只知道他的声线好迷人……
她仰头,看身后的他。
水眸轻眨,印入眼底的是他棱角分明的下巴,下巴上是隐隐显现的青色胡渣……
近距离的欣赏,一如她记忆里的那般,性/感,魅惑……
还透着几分让女人无从抗拒的,成熟男人的魅力!!
向南的心猿意马牵动了景孟弦。
感觉到她的目光,他低头……
迎上她热切痴迷的视线,眸光微沉,闪烁……
四目相对,仿佛有电流从两人的心尖划过……
眸色升温,呼吸浊重。
景孟弦的视线轻扫过她微张的红唇……
目光紧敛,定格,烫。
清峻的面庞,一寸,一寸,欺近向南……
两人滚烫的气息,交织着……
暧昧的因子随着四唇挪近,疯狂的在厨房里酵……
向南情不自禁的轻闭眼帘……
卷翘的羽睫如蒲扇一般,因紧张而不住扇动着。
能清楚的感觉到,他握着自己的手,力道越来越紧,手心里薄薄的汗水,已然将她的手背浸湿……
而她的汗水,则把裱花袋也染湿了。
“向南,什么时候可以吃饭呀?我饿……”一记吻,就要落下的时候,忽而,一道稚嫩的声音从外面冲了进来。
话还未来的及说完,就扼然停止。
“那个,我什么都没看见,你们继续……”
阳阳一说完,都不等向南和景孟弦反应过来,便如一阵风般的卷了出去。
小家伙在心里把自己狠狠地数落了个遍,什么时候催不好,偏偏要在那种时候进去破坏气氛!!
又坏事儿了!!
阳阳一走,向南猛然回神,连忙尴尬的从景孟弦的怀里挣开了来,脸颊烫,心存余悸。
唇舌忍不住的抿了又抿,仿佛那儿刚刚真的被景孟弦吻过一般。
相较于向南的尴尬,景孟弦倒显得坦然多了。
剑眉微挑,看了一眼即将完成的蛋糕,冲向南道,“最后一朵,你自己做吧!”
说完,大步迈出了厨房去。
走前,顺手落下了一颗鸡蛋在橱台上。
向南拾起来看了一眼……
微讶,心喜,而后,却是一片涩然。
鸡蛋上,画着一张简单却生动形象的容颜……
独独只一眼,向南就认出了自己来。
一张精小的,在鸡蛋上完成的画像,却精准的捕捉到了她五官的特点。
这得对她认识得多么深刻,方才记得她的所有的特征……
向南将鸡蛋捧在手心里,轻轻的在上面啄了一记吻……
就当,这是他送给自己的最后一份礼物吧!
就当,这一吻,是他们之间最后一个告别仪式……
向南庆幸,刚刚那一吻,没吻到自己唇瓣上。
因为,那样她定会深深自责和羞愧的!
现在的她,是有身份的人了!
她是,路易斯的……未婚妻!!
向南端了菜和蛋糕上桌,“陈妈,吃饭了!!阳阳——阳阳——”
“来啦!!”
阳阳似乎被他们吓着之后,就直接躲到了露天阳台上去,向南喊了好几声,方才听到。
陈妈进厨房端菜,向南不见了景孟弦,问陈妈,“陈妈,景先生人呢?”
“大概上楼淋浴去了,身上油烟味太重,他经不住了吧!小姐,麻烦你帮陈妈上去叫叫先生吧!我这腿今儿风湿犯了,不太好使。”
“嗯,您先入席吃饭吧,我去叫他。”
向南将最后一盘菜端上桌,就上了楼去找景孟弦。
楼上房间众多,向南也不知他的房间到底是哪间,只能一间一间的寻着。
“景孟弦?”
她试探性的喊着。
打开每间房的时候,都会礼貌性的先敲了敲。
“景孟弦?”
始终无人应她。
直到最后一间门敲响,“景孟弦,你是不是在里面啊?该吃饭了!”
“别进来……”
声音有些沙哑,但终于,有了回应。
原来这才是他的房间!
只是,不知怎的,向南总觉得听他的声音,似有不适。
她敛紧秀眉,敲了敲房门,担心的问道,“你是不是不舒服啊?”
“没有……”
但,他的声音,似乎隐约有些颤。
向南的心,不自觉揪紧,站在门外,想了几秒,却最终还是推门走了进去。
“景孟弦,你是不是不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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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后——俩人间那情不自禁的情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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