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南边这个时候还时常淫雨霏霏,石初樱又从嫁妆里拿出一套大号的蓑衣斗笠和草鞋,这个是用成熟后的云谷老叶子编制的,又用树胶粘牢,别的不说,只水火不侵这一样就足以成为江湖至宝了。
当然,石初樱也赶着做了些稍微寻常些的药,比如,用50年的野参熬成的参膏,在伤重不治或者气力衰竭的时候吊一口气,至于寻常的伤风受寒、晕船之类小毛病,楚溆因喝了不少松露酒,身体又被万毒消散清理过,得这种小毛病的机会是很的了…
因隔天要远行,下午楚溆他们都能早早就下了差,上峰也给他们这些人处理家务的时间。不过他是和大哥楚洌一起回到府里的,也没进后院,只让人往后院说了一声,自己则在外书房跟楚洌以及岳扬等几个信任的客卿和管事细细商议府里的事情。
他这一走说不定要三五个月才能回来,北山建野囿的事,外地庄子上的事,南郊果园子的事,还有府里四时八节等等各类事情,很多事情都要交待。
甚至如果他出了万一,府里的各种状况如何处理也都有交待,这些是他们这些刀头舔血的人每次出任务之前都必须要做的,对他们这样的人而言,没什么忌讳不忌讳的。
这些事情平日里自然交给管事们打理,一旦有突发状况则由楚洌替他处置,这也是昨天晚上就跟石初樱商量好的。毕竟石初樱并不喜欢被绑在府里整天耗在这些琐事上头,这也是让楚溆牙根痒痒的地方。
别的女人家,哪个不是整天眼睛盯着钱袋子,手里紧攥着管家权,男人要是有个什么好歹,巴不得自己直接把家产拢在手里,只有他家樱樱才不稀罕。
石初樱原话是这么说的:“家里的事,小事交给管家,大事请大哥给帮忙看着些。我又不差这点家产,你要是连命都没了,我要家产有什么用?
你放心,你要是没了,我也不留恋着京城。我回山上去,把宝宝生下来好好养大。而且等他长大点了,我还带着他去给你报仇。
不过,你最好还是保住这条命,不然我是不会给你守寡的,我会给宝宝再找个新爹。”
这话把楚溆当场气一个倒仰!也顾不得肚子里的那个了,直接把媳妇压在榻上收拾起来。
刚好这几天他一直小心翼翼的都做的不爽,逮着这个机会又借着一股子邪劲儿可不就狠狠地弄了一回。这天晚上一直到四更天,卧室里还传来楚溆的嘶吼和闷哼的声,悦姑姑担忧地在院子里来回走了几趟,却也无法。
饶是石初樱体力好,第二天也腰酸眼皮沉的,以至于早上楚溆出门的时候她都没起身,只伸出一只白嫩嫩的脚丫,软绵绵地在楚溆身后踹了一脚,换来某人一阵爽朗的大笑。
而此时好不容才得了消停,能睡好好一觉的某小宝宝很是鄙视了自己亲爹一回:无耻的老头儿,只图自己痛快,连小宝宝都不管不顾!本宝宝记着你的小黑帐!
而到了出行前的晚上,楚溆倒是老老实实地拥着媳妇说了一夜的话,把这两天前头安排的事都细细汇报了一番,又把一把钥匙交给石初樱,道:“这是咱们家机要库房的钥匙,就这一把!地点就在冰湖下方,入口在咱们南窗的榻下面…
现在里头也没藏什么东西,你有时间可以先去看看。”
想了想又道:“将军府的大印我留给你,什么事情需要用印,你按照章程来就是,你不在府里有些事情延迟了也不要紧,咱们府上没什么了不得的事。”
“再有,我跟大哥提了你回山上的事。大哥说,其实你可以回去住对月的,这也是俗例。但我想你要是四月还回去的话,三月下旬就要出发了,光明正道地带着人和东西回娘家去才好。这次就悄悄地走半个月吧,如何?”
石初樱也没想这次呆很久,当下点头应了。
楚溆见她格外乖巧懂事(其实是某人自以为的),心里更加不舍,一手护在石初樱的肚子上,一边窝在她肩窝里说:“宝宝乖,爹爹不在家,你要好好照管你娘,不许捣蛋让她不舒服,不然等你出来爹爹打你屁股!”
某小宝宝恨自己现在连脚都没长出来呢,不然铁定先学娘亲踹这人一脚,你要哄媳妇高兴是你的事,干嘛非要欺负胎儿啊!小黑账又记了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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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别难免伤感,所以楚溆不让石初樱去送行。
不过石初樱还是早早起身,穿戴整齐,坐着府里的马车碌碌地往皇家内码头去了。
石初樱是第二次来皇家内码头,第一次是到京城出嫁的时候,那次来不及多看就被接走了,这次不一样,她已嫁作人妇,可以随意一些了。
石初樱挑起车帘,四下打量,来送行的车马不算少,石初樱甚至看见了几个熟人,大家简单地打了个招呼,也没多聊,毕竟今天的重点不是她们。
楚溆他们这次乃是圣上明旨钦差出行,一切都按照六皇子和钦差的仪仗来。
楚溆要先到宗室侍卫处集合,听上峰训示,再一同前往指定的地点会合了六皇子等人再一起过来。
而现在的码头上只有来来往往的劳力和内监、船上的管事等人在轻声交办各种事项。而出行诸人的行李已经提前送了过来,正在按照事前的安排装船。
石初樱眼力一扫,便在一艘豪华高大的楼船上发现了侍电等几个府中护卫的身影,他们带着四个新选拔上来的小厮正在指挥着劳力装行李。
石初樱甚至看见一个箱子被抗了上去,侍电立刻指了一个小厮随在后面照应着,她不由点点头,这样总归是更让人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