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初樱见巷子中间有个圈子,围着不少人,人群里头呼喝声不断,很是热闹,等边上的人给她让出一条缝来,石初樱才发现竟然是几个大汉在表演吞剑、吐火,胸口碎大石什么的,她当下进津津有味地看起热闹来,诚心想让对方急上一急。
这些江湖小把戏自来是常演不衰的,人人都猜得到这些剑啊,火啊的必然有问题,可人们还就是爱看。一边看还一边数落着‘都是骗人的’,可那目不转睛的劲头,恨不能自己也试试才好。
石初樱见那钓鱼的还没出现,便也不急,跟着看下去,直到圈里的人演完一轮了,反托着铙钹前来收钱,石初樱才摸了几个子儿丢到里头,转身离去。
那收钱的汉子见她眼生,目光在她背影上稍一停留便又接着收钱去了。
这种表演每演完一轮都要休息,人群也散开,各自逛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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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初樱直接来到第三个铺子跟前,上上下下把这铺子好一通打量:确实是个小门小脸儿的,算起来只有半间。只有一张老旧的柜台顶在外头,年头太多已经看不出是什么木料的了,柜台后面空无一人。
石初樱知道这黑市上的人到哪家去都差不多,这些人都是互通有无的。因此倒也不挑地方了。
她见柜台上无人,便清咳了一声,叫道:“有人吗?”
下一刻,柜台后面坐起一个人来,他伸出一只手,从脸上抓下盖在上头的一顶旧帽子,一双精光四射的眼睛看了过来。
这人三十上下年纪,被那钓鱼的叫一声‘世兄’实在是太客气了。他拿眼睛打量了石初樱一通,也不起身,坐着问道:“客人要买什么,自己先看看,看好了再叫人!”
石初樱觉得自己真该手里拿一把扇子,这样就能摇着扇子傲骄地说话了。不过,没有也不打紧,她背着手,一扬下颌道:“你有个世弟要卖祖传玉佩,让我来这边看看。”
那店主直接翻了个白眼,心话,穿的一身富贵却是个没文化的!还世弟!?他燕子在江湖上混了这许多年了,还第一次听到这个叫法呢。哼,这些有钱人,指不定就是暴发户,光知道吃穿打扮,却不学无术。他燕子都瞧不起!活该被当肥羊宰了!
“等着吧!”燕子咣当一声又倒了下去,继续眯着眼养精神了。没办法,夜里他忙啊,白天不补觉实在受不住了。而且,这类客人也要抻一抻,不能太上赶子了。
石初樱才不吃他这套呢。她拿着宝剑敲了敲柜台,不满地质问道:“这位老大爷,您别是搞错了,是你世弟求着我来的,我不过是可怜他才过来瞧瞧。还让我白等?!真是没道理!
我们家不知道有几篓子玉佩白搁着落灰呢,哼!当谁稀罕!本姑娘不看啦!”说着,一转身嘟着小嘴走了!
燕子忽地坐起身,心话,这就走了?气性不小啊!看来是个生蛋子。不过,既然来了,想走可没那么容易了,怎么也得出点血不是?
“嗳、嗳、嗳!那个谁,你站住!”燕子把帽子一丢,起身喊人。
石初樱转身乜斜着眼睛看他,拿指头指指自己,道:“老大爷,你是在招呼本姑娘么?啧啧,瞧着您也一大把年纪了,怎么一点不懂礼数呢?嗳什么嗳!?”石初樱手里的宝剑耍了个剑花,毫不客气地吼了回去。
燕子暗恨,他不过三十往上的年纪,怎么就成了老大爷了?这丫头的嘴可够黑的。哼,小肥羊,今天不狠狠宰你一刀,你燕子爷爷就不是江湖好汉!
燕子是个能屈能伸的,他招招手,“对不住了姑娘。你要是这么走了,我那‘世弟’等会儿来了可不得怨上我?
他家里上有老,下有小的要照管,说不得要等一会儿了。您好人做到底,真个等得不耐烦了就这边逛逛,想买什么我帮您说个好价钱…省得我那世弟来了失望不是?”
石初樱假意思忖了一下,点点头,倒是打量起东西来。
那燕子也拿出说客的架势,一会儿介绍宝刀,一会儿介绍名剑,要不就是神奇的暗器,只把江湖小白花唬得一楞一楞的。
“这把刀真的是江湖排名第十的?”石初樱对着一把略显古旧、镶着鱼皮刀鞘的短刀怀疑地问道。
“瞧姑娘这话说的?我还能骗你不成?你到周边打听打听,我这店可在这有不少年了,名声好着呐!
你也看到了,咱们这街上最多的就是跑江湖卖艺的。我手上这些宝物可都是行走江湖的朋友一时落魄了,不得已才拿了贴身的宝物来,换些吃用得的。样样都是好东西。”燕子说的有鼻子有眼的。
他见石初樱有些瞧不上眼儿,便道:“我看姑娘也是位女侠,行走江湖怎么能光看外表?实话跟你说吧,那些个金光灿灿的,必然都是新做的,哪可能是使了多少年的宝贝?对吧?你再瞧这把宝刀,一看就流传多少年的。”
“这么破旧的刀,别是都生锈了吧?”石初樱怀疑地瞅瞅燕子。
“这话说的!不信我给您试试!”说着,他拔出宝刀,往柜台里侧的角上一削,柜台当即被削下一角来,掉到了地上。
“怎么样?都跟你说是宝刀了,这叫削铁如泥懂不懂!一般人我才不给试呢,要不是看姑娘出得起价钱,我也不拿出来显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