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初樱细嫩的手指在已经脱落了伤疤的痕迹上抚了抚,面色不大好看起来。
“快说!别让我费事!”她拿指头戳一戳楚溆的背上的肌肉。
“呼噜噜~呼噜噜~”回答她的是楚溆的一串轻鼾声。
石初樱眨了眨眼睛,“这就睡着了?”她俯下身子,侧了头去看楚溆的脸,刚才楚溆被她按在床上,把脸也顺带埋进了枕头里,这时候倒是不容易看清了。
她身子放得很低,一对玉桃若有若无地碰着楚溆的身子,按照以往的情形,楚溆只怕早翻身而上了,可现在楚溆却毫无知觉一般的继续打着轻鼾。
“看来是真的累了…”、“哼,今天就饶过你!”石初樱起身披了衣裳去洗浴了。
听着她轻盈的脚步走进了净房里,楚溆才暗自庆幸自己急中生智,想出这么个主意来。不然今天只怕没这么好过了。
明天?明天再想办法吧…
然而,很快他就没机会多想了。因为一串冰冷的水珠子冷不丁地落在了他脖窝里,热乎乎的身子突然一个激灵,楚溆本能地跃起。
当他看到气定神闲地站在床边的石初樱樱时,不由懊恼地捏了捏眉心:唉,他家樱樱也太狡猾了!
石初樱把刚被她用精神力冷凝了的冰水放到一边,又一挥手把床上的水渍弄干,再三两下扯下刚才被两人弄皱了的单子。
楚溆见了连忙去柜子里找了条新的铺上,连被子也换了条干爽的来。挥汗如雨什么的,被褥可不都得换过才能睡?
楚溆觑了石初樱一眼,耷拉着脑袋自己去沐浴了,这下连磨蹭都不敢了,半刻钟都没用上就转了回来。石初樱已经坐在温暖的被窝里,倚着暄软的靠枕拥着锦被,粉面带笑地等着他呢。
“樱樱!”楚溆还是只穿了条亵裤,裸着上身来到床前。
“来、快上来。瞧你困得,早些睡了吧。”石初樱极其贤惠地拍了拍身边的床位。楚溆心话,他要是真这么听话他就是天下最大的傻瓜了。樱樱明明生气了,却还这么平静,这说明她的火气只大不小,他得小心谨慎了。
楚溆长腿一迈上了床,看了石初樱过份平静的脸一眼,咬了咬牙,单膝一跪抱拳请罪道:“娘子饶了为夫这一回吧,啊?我真的不是故意隐瞒的,只是…一时高兴把这事给忘了。不然,这么袒呈相见的,任谁也知道瞒不过去不是?”
石初樱相信他刚才是高兴过头给忘了,可她在意的是他怎么会受的伤,而不仅仅是受伤没回报。她很不满意地别过头去。
楚溆琢磨了一下,他这是没摸准脉?
楚溆抿了抿唇,另一个膝盖也落了下去,双手扶膝,垂下了脑袋,只唤了一声“樱樱!”,便扬起脸来可怜兮兮地看着她,一副任凭发落的架势。
石初樱看他这副蔫头耷脑的样子恨也恨不起来,却还是咬牙切齿地狠戳了他一指头,“说!怎么伤的?敢隐瞒一个字…”
“绝无隐瞒!”楚溆立刻举手保证,“…实在是对方突然使出了石雷来,我虽然躲闪了,可还是被碎石划伤了几道。不过都很浅的。”
“二龙山竟然有石雷?”这事儿她怎么没听说呢?龙老大的口风可都被她给探过了的。
“不是二龙山的人。我去县衙察看那两人的尸体的时候遇上了另一伙人。那伙人似乎有意破怪尸体或者想从尸体或县衙中寻找什么东西,我们双方遭遇后起了冲突。
我和侍风、侍电与对方的五六个人对上了,最后他们使出了石雷才逃脱,不过也死伤了四人。
我的伤真的不碍事,倒是侍风和侍电伤的重些…”
要不也不会一回到这里就再没露面,连沐浴都没人伺候了…
“这话怎么说?他们走的时候也是带了上好的伤药的。”石初樱微一蹙眉头,有些不解了。
“咳!我们也不清楚,那石雷炸起来碎石四溅,里头不但有细碎的铁尖还有一些尖利的石头,能划破软甲不说,扎到人身上更是很快就发红发肿,尽管涂了不少你的膏药,缓解了不少,可效果还是打了折扣。”原本楚溆并不想说出来,可被逼无奈,只好彻底招认了。
“竟然能划破软甲?!”这下石初樱可有些意外了。
“拿来我看看!”果然,美妙的夜晚就这样被毁掉了。楚溆叹息一声,他就知道一旦樱樱知道了定然不会袖手的。他本不愿意媳妇怀着身子还操这个心,可谁让自己做不了樱樱的主呢。
两人都快速地把亵衣穿好,楚溆也去行囊里取了软甲出来。石初樱把软甲抖开,前后看了看,果然,背后有几条划开的小口子。
她拎着往楚溆的背上比了比,位置倒是吻合。只是石初樱眉头并没有松开,她把软甲给楚溆穿在亵衣外头,让他背对着自己站在远处,自己则在另一边仔细思量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