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石初樱身份高,孟家的同辈份的爷们也都过来敬上一杯酒,石初樱借机相看了孟二爷,孟信。
孟信今天一身宝蓝色缎圆领长袍,行走间露出灰色撒腿裤子,腰间扎着跟蓝灰色的绦带,挂着个石青的荷包,另外一边坠着一块通体白润的玉佩,头戴银冠,显得人很是有几分清雅。
石初樱觉得这个孟二爷长的真的不算多出色,毕竟三房主母周氏的容貌一般,孟三老爷也不是个多俊的。不过这个人倒有一副好眉眼,怎么看都是一副温润如玉的模样。
若是平时石初樱和他敬了酒也就算了,如今带着任务来的,少不得聊上两句。而孟家人显然也作了充分准备,石初樱所在的主桌只有旁氏等三个房里的主妇和大少奶奶王氏,还有长房和三房的另外几个媳妇,再没了外人。且这一桌又加了两道小屏风和其他桌搁了起来。
石初樱其实也是赶鸭子上架,她也没干过这样的事,只好硬着头皮寻出话头来,她说:“孟兄弟好似与我们将军同年,不知你们两个谁大一些?”
孟信恭敬地放下酒杯,垂着手回话道:“在下是下个月的生辰,过了生辰便吃二十七岁的饭了。”
石初樱便笑着说道:“那可巧了,我们将军刚过了生辰,已经吃上二十七岁的饭了。”
那孟信也含蓄一笑,道:“如此说来,在下是拍马也赶不上将军的了。”
此言一出,大家都乐了起来。可不是么?别的都还能追赶,唯独生辰是无论如何也追赶不上的,小了就是小了,再回不到娘胎里去改造出生的日子。
石初樱听他声音恬淡又不乏诙谐,倒是个有趣的,不由又说道:“孟兄弟可还在读书?”
孟信抱一抱拳头,“不才只考到举人。如今还打算再继续刻苦研读一番,略有心得后也打算下场去试试。”
石初樱心知这是谦虚的说法,便也点点头,笑道:“孟兄弟不急不躁,定能心想事成。”
…
石初樱不能久坐,完成了相看人的任务,她便提前退席了。
众人目送贵客离去无形的压力也消失了,吃喝说笑起来也自然了许多。原本来孟府赴宴的本地有身份的女眷也不少,有些人仗着身份自然要压孟家人一头,平时酸言醋语的没少说。
不曾想今天孟府竟然请了这么一尊大佛,弄得她们这些人很是不自在。此时见人走了,少不得互相打听探问一二,先前倒是想问,可没机会,总不能当着人家的面嘀嘀咕咕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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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这些人如何议论,散了宴席后楚溆也回到落霞园,和石初樱交换起看法来。
关于孟信,两个人都觉得这个人面相还算清正,应该是做不出什么打老婆、虐待孩子之类的恶行。不光他,石初樱瞧着满孟府里头都难找到这样的人,这绝对是一府的风气使然。
其次,他好歹有举人功名在身,而且还算上进。大楚功名难考,四十岁才中举的都不少,二十六七岁也不算什么了。至于他的学识到底如何,石初樱就无法得知了。不过听他说话不乏些许诙谐,想来也不是那种读书读僵死掉了的人。
倒是楚溆说一声:“此人在孟家男儿中算得上优秀。”
石初樱也觉得能被老将军那只老狐狸看得上眼的,想来也不会很差了。不过,要说优秀么,石初樱问起因由来。
楚溆道:“孟信此人学识不是最突出,也不是最聪明,看着温和其实心性坚定,不容易受外物影响。他自己心里有杆秤,却又懂得灵活变通,不一味拿着一杆秤到处量。这样的人,虽不能封候拜相,成就大事,但执掌一方水土、顶门立户是足够了。”
按石初樱的理解,楚溆的意思就是这个人将来最大的可能是做个知县或者知州、知府,能自己掌管一方水土的,至于那些佐贰官倒不合适他。
佐贰官一般是从属官,总归要以主官的意志为考量,便是品级高一些,也不大适合孟信这样自己有主张的人。
再者,三房夫人周氏是个棉花性子,明显做不了儿子的主。孟信到底是三房的长子,在她娘心里那就是主心骨。石初樱跟她在一桌坐了半天,周氏竟然都没挤出三句话来。石初樱看得出,她不是不想说,而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
石初樱有些替楚漫担心,嫁给这样的人有好有坏。不好的是这样一个有主意的人,怕是不容易掌握;好处也有,那就是家里家外都不太用女人去操心,男人应该都会安排好,女人只管依男人的话行事。搞不好只怕得夫唱妇随了。
楚溆听了樱樱的忧虑不由一挑眉头,道:“樱樱难道就不是夫唱妇随了么?”石初樱当然不能承认自己是河东狮、母老虎什么的了,于是石初樱只好立刻‘睡着了’,免得回答错误,被人家记小黑账。
两天时间忽忽而过,石初樱等人终于整顿车马踏上归程。
石初樱归心似箭,不停地催促车马快些。因为昨天她听楚溆说,已经得了侍风的消息,在下个县城里和他们会合。
那就是说他们的调查应该有了结果!
第一百七十七章 父女相见(读者赠送400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