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最尊贵的女人们难得放纵了一回,除了个别人还担心后怕,多数人都是满面红光,饭量大增,声音响亮,走起路来都轻快了许多…
这些八卦街头巷尾传得有鼻子有眼儿的,不用特地去打听,也能听到几耳朵。
不过,这件事的影响并不仅于此。
这天放学,适哥儿迟迟未归。
石初樱见到了时间,还不见儿子的身影,便唤来了侍电,“沿途去寻寻,再到学里打听打听。”适哥儿不是没轻重的孩子,这时候还没回来,也没遣人来报信儿,指不定是遇上事儿了。
不过侍电还没走到宗学,就遇上了从小松林里出来的适哥儿主仆,侍电见他们也没什么异常,便不多问。
适哥儿回来说遇上几个学里的同窗,多谈了几句,石初樱也没再问。只是随后几天,适哥儿都会比平时回来的晚些,而且,有时候袍子还有些脏污痕迹。
石初樱便招来东驰询问,结果却令人啼笑皆非。
原来,自打第一天起,便有一伙人,每天等在小松林里,专门跟适哥儿过不去。
这片小松林紧挨着宗学,适哥儿上下学每天都要经过这里。平日里这片小林子还算幽静,年纪稍微大点儿的学生爱在这里寻了石桌凳下棋,也有人来练剑或吹笛子什么的,不过,小孩子们更喜欢约在这里打架,差不多每天都有那么两三波。
第一天是挡道儿,隔天是丢鞭炮,再一天是放蛇…结果,适哥儿统统不怕,还倒算回去,今天已经是过了第五招了。
“适哥儿怎么说?”石初樱也觉得有趣了。
东驰拱手道:“小少爷说,闲着也是闲着…”
这倒像是她儿子说出来的话。小孩子打架不奇怪,不打架才不正常呢,石初樱不怕儿子吃亏,真打不过也是本事不够,勤学苦练就是了。
“都是谁家的孩子?为的什么?”打架总有个名目的,就是抢玩具也是个由头。
“为首的叫楚鹏,是康王爷的孙子。说是给他爷爷报仇的。”东驰翘了翘嘴角。
这倒是能理解了,石初樱知道,康王爷挨了顿女人的拳脚,如今还在家养伤兼躲羞呢。
不过,到了晚上,石初樱还是不顾儿子的抗议,把小儿剥光光,细细检查了一回,见除了一两处青紫,并无什么妨碍。本来还想揉揉捏捏的,可儿子不干!
适哥儿慢慢往炕角挪,他夹着腿,一手捂着前面的小雀雀,一手遮着后头小屁股,全身都羞红了,扯了嗓子喊:“爹爹快来救命啊,娘、娘亲把儿子看光光啦,爹爹快来!”
儿子大了一点都不好玩儿了!石初樱继续哄道:“好儿子,过来娘瞧瞧,看看骨头打坏了没?”
“没有,才没有呢,儿子功夫好,他们不是儿子的对手。”适哥儿后悔,自己应该更小心些,一点伤不能有才对,免得娘检查。
适哥儿如今住在西次间里,跟正房只隔了正厅而已。楚溆正靠在引枕上看书,听着儿子的挣扎声,只是含笑扬了扬眉头,目光依然没有离开手上的书卷。
“嗤!”石初樱好笑地一指头把儿子戳翻,“就你这小身板儿,娘还不稀罕看呢,全身也没有几两肉!”说着,还瞟了一眼儿子的小雀雀,心话,还没指头大,有什么好羞的。
被他娘如此鄙视,小小少年的心都碎了,适哥儿一拍胸脯,大声道:“谁说没有几两肉,儿子正长个子,以后就会壮了!”
只是这一拍不要紧,忽然觉得下头一凉,低头瞧去,顿时哀嚎起来:“娘,你耍赖!你偷看!”
“行啦,行啦!你是娘生的,早看光无数回了。”话虽这么说,却还是取了套里衣丢给儿子,“穿上吧,娘有事跟你说。”
石初樱跟适哥儿说的是去南外海的事,“南边是没有宗学的,你要是想留下上学也行,你姨父和几个叔伯都会照顾你;要是跟着爹娘走也行,自己想想都带哪些人,哪些东西。想好了列个单子,最迟后天要交给娘。”
适哥儿顾不得许多,钻进被子里,三下两下把衣裳套上,这才觉得浑身自在了些。
他嘻嘻一笑,“师尊不是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书又不会跑掉,想读总是有的,行万里路的机会却难得,嘻嘻,儿子愿意跟着爹娘多走走。”
“你能这么想最好。你大哥也会跟着咱们去。”石初樱摸了摸儿子的头,还没总角小儿已经能思考这么多了,恩,很欣慰呢。
适哥儿一听昭哥儿也要去,顿时来了精神,猴到他娘身边,打探道:“真的?大哥也会去?那大哥什么时候回来啊?”他都快一年没见到大哥了,心里很是想念呢。
“过几天就能回来了。到时候你们兄弟给爹娘搭把手,也学着些如何处置这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