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的排外,大姓家族在各个阶层都是权利,而周家本身就是大族,不仅在青河村,这一带都是人数众多。
既然不能够説的去和周家硬碰硬,那么也就别自讨没趣的晃悠,孙惠想的非常清楚,怎么做是最好的,最不容易受伤的。而她现在,就是有些担心大弟了,他自从那一架打过之后,再也没去和人打交道,伤好了后,就往山里去,不停的砍柴,周家的牛车也不用,一捆捆的拉着自己做的推车往镇子里去。每天都是很辛苦,赚些钱也攒着,说是将来搭建房子买砖用。
大弟这样,孙惠更加的想买头牛了,而且还是只成年的,实在不行,就算买只驴也成。大弟每天拉车,虽然自己也帮着,但是就算轮换着,还是太累,尤其是到了夏天,人更是受不了。家里的地增加了,周家很显然不会帮着种,都需要孙母和孙尹他们来,到了夏天,也需要牛来耕地,不想外去租借,花上二三十文,那么还是得买只能耕地的畜生。为了这,孙惠去找了吴彩蝶,让她询问一下吴叔父,看看牛市里有没有合适的。
去的这天,吴彩蝶正好不在家,又去了她外公家,是吴之见了她。当知道孙惠想买只能拉车和耕地的牲畜,不拘是牛还是驴的,就一口答应了。
“好,我记着了,等我爹回来后,我会和他说的。让他一定帮着你注意,有了合适的就给你说。你放心,我爹做事一向不错,价格不会高,而且我爹相看非常不错,只要是我爹看中的,基本都是好的,在这一带我爹都是有些名气的。”吴之笑着对孙惠道。
在牛市做掮客,不仅要会谈价格,最重要的还是相看,不然你给看了个差的,买回去养不了多久就死了,或是养着不中用,身体虚不能好好的耕地,那么名声就不好,下次就没什么人来找你了。所以,相看的好不好,是非常重要的,不然你也就不适合吃这口饭。吴之的爹,就是有双这么毒的眼睛,所以才会有名望,别人也愿意找。
“吴叔父肯帮着相看,我哪里有不放心的,你等吴叔父回来,和他说说,买就买个成年的,犊子我不要,现在急等着用呢。价钱上也放心,我还是能够拿出些来,只要不是骡子那样的贵牲畜都行。”价格上,自己差点的话,和孙母说一声,买的是耕地的牲畜,娘是会答应的。
“好,你放心吧,我记着呢。”吴之点头答应了,不仅是因为她教了自家如何养殖地龙,为家里省了不少。更重要的是,孙惠这个人,吴之看的清楚,不是那些三姑六婆碎嘴的如何人精,她是历练过的,幼时受了那么多的苦,到现在清楚的知道自己要什么、需要付出什么,用爹的话讲,就是摆的清自己的位置。不高看自己,也绝不低就,堂堂正正的为人处世。
看着孙惠,吴之心里清楚,不需要为她担心,但是还是开口道:“你别在意那些人的目光、她们的话,都是无聊的目光短浅的碎嘴婆娘。看的清楚的人都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至于说孙伯母,我们······也是能够理解的。等时间久了,大家也就都能看的明白了,你不要太难过了。有什么要帮忙的,尽可以来,我们家会帮的。”
“谢谢吴二哥。”礼貌的点了点头,之后孙惠佯装不好意思的道:“不闲聊了,我家里还有事,就先走了。记得帮我问问啊。”
孙惠不想深聊,在古代人眼里,孙母要地是极其过分的行为,尤其在这乡下,土地更是重中之重,可想而知,孙母会被说成什么样的恶女人。孙惠理解母亲,也能体会母亲的无奈,但别人不能,他们只会看着的是,孙母要了土地,这样恶劣的事,别的一概不论。非常粗暴,也非常的不公平,但不公平正是这古代特有的一种产品,从上至下的贯彻。
吴之一下子惊醒,暗骂自己一声,确实不应该开这个话题,提到孙母,孙惠大概十分的不好受,该打!见孙惠推辞有事需要回去,吴之也没挽留,挥手道:“去忙吧,我会和爹说的,你就放心好了。”看着孙惠远去的背影,吴之叹了口气,摇摇头进了屋子。等吴爹回来的时候,吴之就和他说了孙惠的事,把一些提的要求也说了下。
吴爹想也没想道:“我会留意的,明天你去和那孩子说一下吧。”夜里,吴爹躺在床上对旁边的妻子道:“哎,真是可怜的孩子,怎么就闹成了这样?这下子孙惠和她弟弟也不知道要受多大的苦了。”吴母道:“可不是,也幸亏他们都大了,等过几年将屋子收拾收拾搬出去,也就好过了。”吴爹拍了拍妻子:“好了,不说了,睡吧。”“恩,睡吧。”
答应了孙惠的事,吴爹都记在了心里,所以接下来的几天,他在牛市都在寻摸着。他一定要挑一个很好的,价格也合适的牲畜,这样的牲畜很少、很难得,凭借的就是运气,所以花费的时间就多了。不过吴爹不怕,他不要时间快,要的是质量。
所以一旬、一旬的过去,吴爹经手了不少的牛,但却没介绍一头给孙惠,他还没有合适的。
直到一天,最早的桃花才打了朵儿,吴爹看中了一头,不,也可能是两头。他多年的经验告诉他,这绝对是好的耕地能手,买下它们,绝对划算。让儿子赶紧的跑回去,叫了孙惠过来。这牛,一定得买下来,不然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样的店了。再想找到,根本就痴心妄想了。
☆、第23章
听了信,孙惠立刻就拿了自己攒了这么些天的钱,并另和孙母开口拿了一贯,她就怕钱数不够。对于女儿买大型牲畜,孙母想了想也就答应了,尹儿现在每日拉车卖柴太辛苦,年纪小身子没长开,很是吃力,有了牲畜就能轻松很多,而且还能耕地,也能租借出去。便拿了钱给女儿,叮嘱她听吴彩蝶爹的话。
一路上,吴之把他爹瞧中的牲畜情况说了出来,让孙惠心里有个谱:“我爹瞧中的是一只驴,养的肥大,耐力不错,不管是耕地还是拉车,都是好的。不过卖的那位,不肯单卖,一定要夹杂着一头乳牛。”眉头紧皱,吴之摇头道:“那乳牛不太好,刚刚满月,大概是生下来的时候就有些病,拉稀的厉害,不太有精神,瞧着就是不怎么养的大。不过好在二者的价格都便宜,我爹说买下来并不亏,如果那只乳牛能养好,那就是稳赚了。”
听和卖的那人一个村的人说,卖的那人家里的母牛怀了二胎,头胎健康而第二胎生下来的时候就差点去了,精细照顾了一个多月,费了老多的豆子与干货,本想养养健康了再卖的,谁知道现在是越发的不行了,那人怕死在了手上,正好要卖了家里的驴添置东西,就加一起发卖了,这样多少还能来点钱。
孙惠听了默不作声,心里想了一会儿开口问道:“那价格呢,是多少?”价格贵的话,也就只能罢了,她又不懂兽医,买了那乳牛回来也不定能养大,到时候死了也就吃些肉,在这个时代,牛肉价格又不贵,死去的更是卖不上价格,贵了就太不划算,还不如再寻摸寻摸,哪怕就单买一头驴,也是好的。
“唔,大概在五贯到七贯之间吧。其中那头驴就值四贯多了,卖高些的话也能叫到五贯,毕竟那驴确实很好,而那只乳牛,价格很不好说,别看病怏怏的,但牛的价格在那儿,就算便宜卖,二贯、三贯也不太好说。不过你放心就是,我爹定会帮你讲好价格的,如果不合适,下次还有机会呢。”吴之笑着道,买牲畜,本来就是大笔的买卖,来来回回看几次也是有的,没有哪个会一下子就瞧中合适的,那样太少见了。
怕孙惠急着用,吴之也知道孙尹每天都是推着小车往县城卖柴,便提议道:“我也知道你为什么会这么急着要买牲畜的,大概是要套了车,让你弟弟轻松些。这样吧,如果今天没买到合适的,我和爹说一声,让你弟弟挑了柴到我家来,乘着我家的牛车往镇子来,反正我和我爹每日都会前往镇子上的牛市,顺路带一把,没多大的问题。”
孙惠听了这话,感激的道:“谢谢了,不过还是别了吧,柴很多的,也脏兮兮的,放你家那马车里,就弄脏了。我们用小车推,也不怎么累的。再说了,可能遇到合适的,我也就能买下了。”吴之家里的马车,那是有顶的,不像别家的就是个平板的加两个轮子,用布匹和油纸加了顶,内里也做了凳子。那哪是能放柴的?
吴之没再劝,反正只要没买到合适的,到时候驾了车到她家门,不相信她还能拒绝了去。“走吧,咱们赶紧去吧,别被人先瞧了去。”俩人接下来就忙着赶路,也没怎么说话。青河村离镇子并不算特别的远,俩人大概是半个时辰,也就到了镇子外的牛市。远远的就是一阵的牲畜叫声,离得近了,扑鼻的就是骚臭味,以及屎尿味。
下意识的就捏住了鼻子,孙惠还真的不太习惯这味道,家里罗罗圈子每天打扫,再加上罗罗本身就喜净,根本就没这么冲鼻子。吴之转头看着孙惠小丫头皱着眉头,一只手紧紧捏住鼻子,从嘴里呼吸,笑了,道:“牛市里都这样,牲畜多了,味道就不好闻,不过我倒是来的多了,习惯了。”
松开捏鼻子的手,一股恶臭就吸了进来,孙惠一阵犯呕,强行忍住了,极为不舒适的问道:“吴叔父在哪,我们赶紧去找他吧。”孙惠想着得赶紧看看,如果合适就牵走,价格接受不了就离开,这地方她是不愿意待了,实在是味道太难闻了!
知道孙惠受不了这个味,想早点看了回去,吴之点头指着东边的一处:“我爹在那儿,来,跟我走。”说着就带了孙惠往他爹在的地方去。去村子找孙惠的时候,他爹有说了还在那地方等他,让带了孙惠来就立刻领过去。
吴爹站直了腰杆,笑着和人搭话,见了孙惠过来,冲着正说话的那人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转身往孙惠这儿走,大步流星的,到了孙惠跟前停下脚步:“来了?跟叔父去看看那两只牲畜怎么样?看了合适再谈价格吧。”孙惠打了招呼,笑着道:“都听吴叔父的。”“好,那咱们就过去瞧瞧。”
卖牲畜的那人姓罗,单字柱,矮矮胖胖的,皮肤黝黑,挺实在的汉子。见了吴爹很是热情,吴爹在牛市里不仅买的人喜欢,卖的人也喜欢,盖因为就是一个信字,从来都是实实在在的,从来不死命的压价,也不哄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