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是年纪太小,而且是住在周家,这事儿不好操作,但现在就不同了,她和弟弟已经搬出来住了,完全可以把爹的坟迁过来了。
“这事儿先不急,等过年后,我选了日子往庙里去,请住持算个好日子。而且坟地也得好好选,得请了人相看一下,可不是简单的。”孙母道。
迁坟并不是那么随意的,日期、地点都得选好了,而且还得经过了村子里的一些人同意,这事儿有的是时间牵扯着呢。
“好,听娘的。”孙惠毕竟没经历过这些事儿,完全得靠娘拿主意,反正这么多年都过去了,也不怕耽误这一时。总得让爹第二次入葬,能够体面些。
下午的时候,孙惠随着娘往镇子去了,买了布回来,她的是淡绿色的细棉,而弟弟的是蓝色布料。孙母和女儿一样,对于刺绣一窍不通,不过还是有些针线实力,做的衣物针脚细密,加上裁剪不错,穿起来也很是好看。最难得的是,这两套衣物,居然在年三十的这天就做好了,为此,孙母可是费了好几天的夜间。
穿上新衣,孙惠本来棱角分明的脸,也柔和了很多,看起来美了些。直让孙母笑赞:“我丫头也是好看的,以往被破衣裳遮住了这俊俏的脸,现在走出去定然吓了人一跳。”肤色和孙母不同,活计做的不少,但还算白皙,眼睛挺大,也有神,就是棱角比男人还要分明些,总体说来,算是个另类的美女。
凑着水面,孙惠有模糊的见了自己的样子,不得不说,人还是得靠衣装的,自己这幅模样,在这乡下里,也算是个美人儿了!心里有些窃喜,本来还悲叹硬朗的五官有些不吃香,现在看着,也很好。
和吴彩蝶的见面,在初一的午后,阳光出奇的好,刚碰面,吴彩蝶就惊叹,直呼好看,嚷嚷着也要做件这样儿的衣物。孙惠被人赞,心里像喝了蜜,甜滋滋的,也恭维道:“我这算什么,哪有你美,就连我见了,也要做个女登徒子了。”这话,半是恭维,但更多的可以算是实话了。吴彩蝶有着江南女子的秀气五官,加上那副脾性,没几个会不喜欢的。
“去,居然打趣我,小心我挠你。”吴彩蝶道:“你得多做几件这样的衣物穿,显得好看些,就别再穿那些改了又改的衣物了。我和你道,咱们都这岁数了,得讲究好些。”凑到孙惠的耳边,轻声道:“我也就算了,你得更加注意些,都到了成亲的年岁了,可不能随意的,没几个人登门求亲。你瞧瞧周彤,以往也不注意,今年可不就开始收拾好看些,为的还不是能够挑个如意郎君嘛!”这话本不当说,但为了好友,也没这不好意思的了。
瞪大了眼睛,孙惠一时无语,她还真没想过,在她眼里,自己不过还是个半大的孩子,在上辈子也就上中学的年纪,这么小,离结婚还差千八百里呢!
她算是自我的逃避吧,不愿意去想这些,现在被戳破,有些泄气。孙惠是知道的,不管她怎么认定的,反正这时代如此,十五六的女子,孩子都有了,孙母怎么说,也不会让她留待十多岁还不嫁出去的。
吴彩蝶见孙惠不说话,还以为她不好意思,推了她一下,乐道:“惠子,怎么了,还害羞了不成!呵呵,好了,咱们俩说说悄悄话罢了,就算出格了些,不让别人知道,又不会怎么样。”又道:“我前面的话,就算你不好意思,也得好好的记着。我们做姑娘的,可就这个机会,错过这个时候,可就追悔莫及了。”这话,吴母笑着和她说过,当时是这样子的:‘丫头,别的姑娘这会子都打扮的漂亮,为的就是找个如意郎君,不过你就不必了,早早就定下了。’
点了点头,孙惠扯着嘴角道:“我知道呢,我娘有和我说。”被无情的打破龟壳,只能去面对了,心里很烦,难道就真的要找个小孩子结婚?想想就有些恐怖。
“知道就好。”
“吴二哥还好吧,在县城的铺子里可有人欺负了他?”本来不准备问的,毕竟这事儿在吴家有些闹腾,孙惠听娘提过,好似吴彩蝶也被她大哥嫂子迁怒了,但是和吴之也深交一场,算是不错的朋友,免不了会担心。她可是清楚,没个行业都会欺生。人生地不熟的,没个人照应,定然会不如意。
吴彩蝶还算正常,虽然有些闹心,但她并不觉得是自己的错,也不会想着去和大哥嫂子争论,反正她清楚,自己也待不了两年了,等自己嫁出去,时间磨合,这段总会过去的。
“我二哥做事本来就认真,也会和人打交道,还有我未婚夫也打点着,现在算是融入了铺子里。”吴彩蝶看着孙惠道:“我娘去过一次,回来说不必担心的,瞧着人都挺好,也很照顾我二哥。”“这就好。”
“惠子,我听娘说起,好似你弟弟明年的时候会送去私塾?”孙母有去找吴母,吴之是进过学的,想打听一下进的那家私塾先生怎么样,会不会认真的教。当时吴彩蝶也在,就听了一耳朵。
“我娘去的时候你也在场吧?”孙惠道:“八九不离十了。打听了两处,一个是周山现在进学的那家,还有就是吴二哥进学的那家,正想着往哪儿去呢。”
“如果尹儿去上学了,我就来多陪陪你,省的你无聊。”也为了躲开家里,不想和嫂子待一块了。
“好,欢迎之至。”
☆、第60章
开年就有两件事要紧,第一是孙尹进私塾,寻了几个附近的对比,已经定下了,最后是决定和周山一块儿,这样一来也能有个照应;第二是关于孙父坟墓的迁移,这还得有些时候,孙母这才和里正通了气,因为之前和青皮等人起了争执,怕他家人从中作梗,所以这事得慢慢促成,很是急不得。
本来弟弟往私塾去了,按孙惠去年的设想,是要在村里收了柴,自己运了镇子里赚个差价。不过刚提出来就被孙母给否决了,打柴的都是些年轻小伙,农村即使再不那么的男女大防,到定亲年纪也得自己注意些。所以孙母是宁可少赚些钱,也不希望自己女儿在别人嘴里说道。
为了这点子小事,孙惠也不值当和娘争辩,转而换了思路,她想着反正驴车在家里也摆着,不如就租出去,每天不想赚多少钱,到底不用自己喂食。
不过当她兴冲冲的跑去和孙母说了,还没等她娘开口,一旁的周彤就先笑了,摇头道:“快收了这心事,为了那三五文钱,根本就不值当。别人租了这驴,还不知道怎么使唤呢!当心被他们拼命的压榨,驴儿受不了。”不是自己家的,哪里会小心,没得把驴给租废了。
而且又赚不了多少。
“听见了没?往后得在脑子里过一遍,看看能不能实行,再说。”孙母没奈何,自己这女儿,说聪明也聪明,可就从来把人看的太好,瞧着像不怎么知道世事。还得教,不能将来嫁到婆家,还这样,非吃亏不可。
吐了吐舌头,孙惠老脸一红,刚刚太激动了,想着能赚钱,也没往人性方面追究,现在回过神来,自己都准备给自己一巴掌,太蠢了,亏得还活了两辈子。
瞧女儿也是个闲不住的,孙母犹豫了下,道:“你嫌没事情做的话,我看买个石磨,教你磨豆腐。”家里硬豆去年收了不少,因着价格不高就没卖,留在家里换豆腐吃。
“娘还会磨豆腐,我怎么没听您说过?”孙惠真的是惊讶了,她因着胎穿,幼时就有了记忆,这么多年下来,还是第一次听说,以前既没看见娘做过,也没听旁人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