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离开时，王茂用力握着我的手，表情非常严肃的说道：“方先生，你们放心，只要我们警方掌握了确凿的证据，或者完美的证据链，无论犯罪之人有怎样的势力背景，怎么样的身份，我们都必将严惩不贷，给死者一个交待。”

我相信他说的是真的，但我真的不以为然。没有证据，一切都是空谈，没有证据，二德子被杀，就成了一个悬案了，警方不可能用“怀疑”就来抓人。

但我没明说，对人类世界的行政工作人员，还是要保持最基本的尊重。于是，我皮笑肉不笑的说道：“王警官，你说的这点儿，我绝对相信，否则，以后谁还敢来铜印这个地方投资建厂呢，这倒好，厂子做大了，人被杀了。我想，这对你们当地的经济发展，那是严重不利的吧。这二德子一死，未来这几年，肯定不会有老板考虑来铜印投资发展了。是不是？”

王茂一听，陪着我僵笑了几声后，我们就告别各自离开了。说实话，这二德子之死，对铜印的影响，确实挺大的。

唯一让我挠头的是，这二德子尸体已经被火化掉。所以，从他尸身上找线索这一条，已经完全断绝了，我无法从他身上得知和触碰他，通过幻首，知道这凶手是谁。

这样的情况下，我只能驱车前往企业，希望在二德子生前的工厂里，能够发现一些线索。

让我没想到的是，晓霞简单电话安排后，这家食品加工厂居然现在已经在正常运作，可见，二德子和晓霞，那是管理的相当好。

经过了解后，我才知道，原来负责具体管理食品厂日常事务的副总经理，自二德子出事后，本身就在很好的维持着生产和销售这两条最重点的线。在马晓霞给他打来电话安排后，更是让整个厂子的所有事务，都陆续恢复了正常。

我想，二德子看到他的心血，还能够正常的运作，多少会有一点儿安心吧。

我随即找到副总经理，跟他了解了事发当天的具体情况，经他的描述后，我掌握到了一个很重要的线索，那就是：二德子离开厂区时，并不是自己开的车，而是由他的司机驾驶的，而他的司机，在平原城当地，尤其是在铜印地区，那也算是数得上的一号人物。

所以，据此判断，他的职能不仅仅是驾驶员而已，应该也是二德子打发当地流氓混混的一个“看场人”。说白了，就是二德子拉来，保证公司不受当地流氓混混牢骚的人。可惜，这个“看场人”，没起到自己应起的作用。

据这位副总经理介绍，事发之后，这个驾驶员兼“看场人”，就再也没有来过厂里，也根本没来结算过工资。他怀疑，二德子的死，与这位“司机”可能有一定的关系。

否则，如果一辆行进中的车子，如果不主动停下或被强行迫停，对方如何能够持重器砸碎二德子的脑袋？并且，这个“看场人”后来也并没有传出来死讯。

这样一条重要的线索，他之所以没向警方反映，那是因为，这只是他的猜测。并没有任何真凭实据。

现在看到我带着人过来询问，他就直接把这种猜测，跟我讲了。这位副总经理算是比较精明，之前也只是把情况跟马晓霞做了说明。

马晓霞再能耐，也就是一普通女人而已，经商演戏还行，遇到这种凶杀案，肯定就傻了，一切只能交给警方处理了。

我让副总经理帮我查了一下这位“看场人”的基本情况，他要了驾驶员在工厂人事部的档案，接着又找到了这人的办公室。

打开办公桌的抽屉，就见到一包没抽完的香烟，显然，这是看场人留下的。我拿起来这包烟，握在手中，场景虽然没有改变，但却多出来了一个四十多岁年龄、留着青皮脑袋的男人坐在椅子上，只见他皮肤黝黑，脑袋上有一道小拇指长短的疤痕留着。

这人一看，就是铜印的一名混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