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登记造册的事情,自然就落到了苏幼蓉的头上,秦琪见苏幼蓉在这方面颇有才干,干脆把她大兄当时从汗帐中带出来的财物也上缴了大部分充作公用,自此,苏幼蓉钱袋子的称呼名副其实。
至于各家各户的私产,周秦川无意褫夺,不过一遇战事,征用骡马车辆,却是应有之事,倒也没人有异议。
周秦川见谭蒙如此郑重,知道必有大事,将点燃火堆后,仍想留下来凑热闹的小济一把捉住,拎到山洞外吩咐:
“哪儿也别去,就在这儿呆着,一有人来,就给我们示警。”
这小子吃软不吃硬,还闲不住,所以最好找点事儿给他做,既不用担心他听了之后大嘴巴说出去,还能让他没空捣乱。
“好了,谭大哥,没了闲杂人等,可以说了,到底出了何等大事?”周秦川问道。
“不会是官府要对我等动手罢?”
不等谭蒙答话,王善武率先疑神疑鬼地说道,还向洞外张望了下地形,那意思不外是,自己等人被封在这个山谷之内,明军若要动手,就是瓮中捉鳖之势。
数日来,只有秦博能带着几个护卫同大明打交道,其余人等,有谷口明军监视,尚不能出谷。
“哼,谅他们也不敢。”秦琪傲然道,“咱们未入关前,遣出去的那些人可不是白给的。”
谭蒙不明就里,一问之下,才知事情始末。
原来自他离开后,为求自保,秦琪与周秦川相商,又派出数队机灵之人,分别从宣府、蓟镇等地潜入关内,大肆宣扬瓦剌大王子南投大明一事。
之所以晚到阳和堡几天,就是要等这些人为他们自己造势,眼下此事已然不局限于一地,大同官府只能上报朝廷,尽量揽功于己,却是没有了动手的歹心。
这也是他们有恃无恐,敢于入谷驻扎的底气。
“怪不得。”谭蒙叹道,想起初到阳和堡,宣府巡抚叶盛和总兵孙安的信笺就到了,原来根源在此。
若不是不能擅离驻跸之地,想必他们也是会赶到阳和,来分一杯羹的罢。
“秦姑娘高明。”听了梁五的低声解释,王善武大为服气,拱手而拜。
秦琪暗自得意,微微一笑之后,对谭蒙道:
“谭大哥在外流连了三天,想必得了不少讯息,快快说来听听。”
谭蒙虽未回谷,不过却是派了个手下告知了自己的去向。
“消息是不少,不过且容我先向诸位赔个罪。”谭蒙回道。
“老谭,都说了阳和堡外那一战与你无关,怎的还纠缠不清。”王善武不耐烦了。
“非也,实是我有事隐瞒诸位,伏乞恕罪,谭蒙实为我的化名……”
谭蒙摇摇头,开始从他的身份和姓名开始,逐一交待。
他的确曾是锦衣卫一员,而且作为百户,身份不低。
只不过这一切都是好些年前的事,在外面晃荡了这么久,门达早不愿再回锦衣卫卖命了,若非必要,这个身份他宁可烂在肚子里,也绝不会说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