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兄抬举我了,我就是个曾经的小小御史,人微言轻,之前更得罪过都察院里的上司,否则也不会被刁难,久久不得起复,哪里够得着这等家国大事,秦兄高看我了。”
王越也不绕弯子,直接说出了自己当前的处境。
大家都是明白人,随后都不再继续牵涉此事,由赵子桐略略说了一番两人口中的麻烦由头。
事情很简单,无非就是两人到了京师之后,将淘来的珍本四下显摆,结果被人盯上,想要求购,被拒绝后不甘心,就一再相扰。
之前还只是有人上门,或利诱,或威胁他二人,几次三番,都未能得逞。
随后赵子桐和王越发现,有人趁他俩不在,摸进屋中。
东西没有丢失,就是屋里被弄得乱七八糟的,显然是冲着那本文集来的。
好在二人都是嗜书之人,这本文集如此珍贵,出门都要带在身上,这才没有着了道。
不想对方不能得逞之后,居然找了青皮,想要强抢。
“那幕后之人是谁,两位兄长可曾知晓?”周秦川问道。
“岂有不知之理,王兄毕竟在京师呆过,起复虽然不易,但消息还是打探得到的。
据说那人姓王名骥,去岁尚在应天做守备,年后回京,如今据说任南宫守备。”赵子桐道。
南宫守备?周秦川暗暗记下。
关于夺门之变,周秦川能记住的,就是那么寥寥数人。
沾王越的光,周秦川能想起王骥是大明三个很牛的文臣之一,至于夺门之变时此人份属何方,就全无印象了。
没想到如今守备南宫,南宫是什么地方,幽禁太上皇的地方,能做那里的守备,看来这个王骥深得当今皇帝的欢心。
“什么?应天守备王骥!”苏幼蓉的声音有些大,其他人都没有觉察出来,只有周秦川感觉有异,看了苏幼蓉一眼。
“没错,就是这厮。”王越显然也很恼火,“真是个枉读圣贤书的斯文败类,强买强卖,成何体统,等我官复原职,定要参他一本。”
见苏幼蓉脸色越发难看,周秦川不由想到她的出身和经历,莫非……
“对了,周老弟,这一年来,你和苏小娘子去了哪里,怎生和瓦剌大王子在一起?还有,小济呢,怎不见他和你们一道?”
眼见没了什么可担忧的事儿,赵子桐这才想起问一问几人一别之后的际遇。
除了在泰安的事儿,其他没什么好隐瞒的,周秦川一五一十地都说了。
拉拉杂杂的一通闲话聊到下午,为防赵、王二人再遭报复,秦博一力邀请他们进京,找个好点的客栈,或是另行租个小院住下。
怎奈王越连赵子桐的恩惠都不愿意接受,何况是秦博这个初次见面之人,执拗地就是不同意,扬言他哪儿都不去,就在这儿等着接王骥老贼的阴招儿。
一通争论又耽搁了些工夫,周秦川他们要赶回京师会同馆,不敢再延误,约好第二天继续到此攀谈,连餔食也不及吃,喊上楼下的门达、卢忠等人,就此告辞离去。
第二天,秦博、周秦川如约而至,却未等到王越和赵子桐,按着两人指点上门去找,只有铁将军把门。
想来是王越又去吏部跑官,未能及时回转,周秦川他们也没有放在心上,那王骥既然只让青皮来找麻烦,想来也是不敢太过嚣张的,毕竟是京师皇城嘛。
以王越的身手,既已有了防备,当无多大问题。
无聊中守候完一天,又是一无所获地回到会同馆,随后各自散去,该干嘛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