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贼得意地发问,见无人理会于他,包括手中人质也是一副爱搭不理的的样子,刀尖又往下紧了一分,唬得仍跌坐在地的妇人一声惊叫:
“别乱来,他可是荣国公之子,但凡受点伤,你都要被千刀万剐。”
张軏见自己身份彻底暴露,大急,偏生要害处有利刃相加,不但不敢轻举妄动,就是话都不敢多说,只狠狠瞪了一眼妇人,示意她闭嘴。
妇人说完话,并未意识到有何不对,见张軏瞪她,不明所以,还还了个媚眼回去。
“原来他是荣国公之子啊,怪不得!”踹开大门,还想直闯屋内的那个官兵低声叹道。
“那是,此人不仅是荣国公之子,还是兵部在通州大营的督粮官,换了一般人,咱们岂会如此缚手缚脚。”拉住他的官兵应和着。
“哟,原来还是王公之后,那就更好了,我这条性命,说不得就要着落在你身上了。”
飞贼说着话,还拍了拍张軏的脸。
茶馆雅室之中,小公侯们脸色愈加尴尬,更多人看向了张懋。
以他们的身份,风流一些没人会说三道四,张軏亦是如此,哪怕是大白天颠鸾倒凤,也实属正常。
只是被人撞破行径,还衣衫不整地做了匪人刀下的人质,就有些说不过去了,大大失了公侯之后的颜面。
更重要的是,今时不同往日,张府丧期未满,这张軏身为人子,不在府里张罗丧事、静守孝期也就罢了,或者像张懋一般偷偷溜出来喝杯茶也没甚大碍,偏偏跑出来找妇人行乐,还被人逮了个现行,这乐子可就大了。
小公爷小侯爷们想想御史们喷人时漫天飞舞的唾沫星子,都有些不寒而栗,看向张懋的目光愈加复杂。
此事对一直郁郁不得志的张懋来说,或许还是件好事,可张府的声誉,终究会因为他这个便宜叔叔的行为而受损。
“蠢货!”
迟迟没有动静的张懋终于吐了两个字,随后冲徐永宁拱了拱手:
“永宁兄,我知道你们家同西厂马公公有交情,劳烦你这就安排人手去打听打听,楼下这个蠢妇是何人,这对狗男女又是什么时候勾搭上的,还有没有其他什么对我祖母大不孝的行径?”
“没问题,我这就吩咐下去。”
徐永宁也不多说,伸手唤来个小厮,耳语几句后,小厮退了出去。
雅室内再度陷入了寂静之中,不少人怕张懋脸面难看,想要告辞,又不好开口,进退维谷的时候,张懋再度发话:
“行了,想看热闹就留下来接着看罢,家门已然不幸,再藏着掖着也没甚意思,且事涉贼匪,又惊动了五城兵马司和锦衣卫,想瞒也瞒不住,既然如此,大伙儿就与我一道,共同欣赏一下此人的丑行罢。”
周秦川暗自叫了声好,张懋也算拿得起放得下,这么快就能恢复常态,也是个不简单的人啊。
功勋之后们暗自舒了口气,悄没声息地各自找地方坐好,继续看热闹,这可精彩得紧,比茶馆里唱的大戏还要好看,岂能错过。
那边厢的院子里,不知何时妇人被飞贼指使到身旁,正手忙脚乱地给张軏双手捆扎,等勉强捆好之后,又被一脚踹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