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情在客栈的客房里面独自坐了很久,似乎只有一点时间,又似乎很久了。她从街上回来,就坐在这里,不是因为那漂亮的少女,也不是因为云霆没有解释他为什么短暂离开的原因。只是因为她想,于是坐在这里,呆呆的坐着。
似乎很久没有自己一个人待过了,似乎不久前的那些也经过了无数时间,长孙忘情微有些迷惘。就像一件事明明就发生在不久前,你却已经感觉过了无数年,长孙忘情也觉得自己像是经过了无数的年头。
她似乎出生于将门?长孙忘情已经记不清了,只依稀记得年迈的爷爷抱着年幼的自己在山中小屋外,迎着月光,向着虫鸣讲述那些铁血征伐,兄弟情义的故事。长孙忘情不知道其他人小时候是听着怎样的故事长大的,但她确实,小时候确实是听着无数的军旅故事长大的。那些,她知道与不知道的血与泪,刀与剑。
“走吧。”她轻轻的对着自己说道。却没有起身,她发现自己根本没有起身的意思,屁股还牢牢的坐在椅子上,似乎不愿意离开。
手指轻轻的移动,触摸到了木桌上的摧锋剑,剑鞘上的冰寒令她手指不由得一缩,冷寒顺着指尖沁入骨子里面,沁入心中。她却仿若无所觉察,继续摸索着,手指尖在摧锋剑剑鞘上每一个纹络上抚摸,摩挲,直到自己的体温让剑鞘的冰凉都为之融化了为止。
“玉儿啊,这柄剑是定远公的佩剑,名为摧锋剑。之所以此剑有其名,并不是因为它能摧天下锋刃,而是定远公昔日携此剑平定西域五十国!锋刃所向,无不摧平。”
“一柄剑啊,杀身的太多,而能杀心,杀志的,太少。”
恍惚间长孙忘情好像看到了爷爷昔日的音容笑貌。
“玉儿,如果哪一天你能够站到战场上,遇见一个能被托付定远公之望的人,那就把摧锋剑交给他。如果没有,那就将它继续传下去,直到摧锋剑再次能破除锋刃的那天。”
长孙忘情凝视着摧锋剑,她不知道摧锋剑有什么秘密,但那秘密一定够大,否则他们家世世代代不会就守护着这么一柄剑,更不会有人出来抢夺。即使如此,她也要继续守护下去,因为他们家再没有人了,而这,也是父亲爷爷死前的愿望罢?她不知道,也只能凭着心中指引继续前行。
长孙忘情站起身来,微微的露出了笑容,很僵硬,但终究带着一点暖意。不论怎么样都要笑不是吗?只有自己的笑容,才能够让自己明白为什么而笑,什么样的笑容值得你去守护。她准备去云霆所说的一楼看看,看能不能找出幕后黑手。
对于云霆,长孙忘情从未怀疑过,直觉让她信任,于是她便信了。一个很简单,很可笑的道理不是么?但她,对于一个从小在山林里面长大的人来说,人会骗人,直觉却从未骗过人。而从未骗过人的直觉,也值得你去相信一次,即使被它骗了一次。
继续微笑。手中拿着剑,长孙忘情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嘿!这位女侠,请问有什么是小的能为您服务的?”
长孙忘情一下楼,一出客栈,就看见身前多出了一名青年,正对自己笑着,一嘴的白牙亮闪闪的晃人眼。
她迟疑了一下,说道:“女侠?那是什么?我去一楼。”
“一楼?”青年愣了半响,才回过神来,连声应道,“******!肯定就是******了。原来它就叫这名字,可是最近不知道为什么把中间那个品字去掉了,变成了一楼。还有女侠就是女性的侠客啦!”
“您叻,一楼十个铜板。”青年笑着伸出手来。
“哦?”长孙忘情半信半疑的从怀中荷包里面取出了十个铜板,交到了青年的手里面。
“好的,您请跟我来。”炒鸡的蛋一屈身,带着长孙忘情前行在人流里面。
他叫炒鸡的蛋,与一些玩家不同的是,他一进游戏就来到了洛阳城。那天,当他盯着街上的香喷喷刚出炉的烧饼时,手中没钱也不能去偷,刚好有人来问路,他正好知道,并尝试着收了下费,没想到还真的成了!于是,他就踏上了洛阳城导游的不归之路。
带着长孙忘情在洛阳城中走了一段时间,炒鸡的蛋大部分抄的都是小路,这样行走的效率当然高了不少。身为一名导游,他从来不黑吃黑,更不见色,见财起义,虽然一开始见到这女侠时有些惊艳,但他很快就平静下来了。为什么?因为一名见多识广的导游,不应该就是看见什么都觉得理所当然的吗?!!!
他的脚步停了下来,面前不远处就是一栋五层楼阁,大门上方悬挂了一块木匾写着一个龙飞凤舞的:一字。好吧,龙飞凤舞是炒鸡的蛋自己想的,一个一字再怎么龙飞凤舞笔走龙蛇都是一字。
“到了。”炒鸡的蛋说道。
“炒鸡的蛋竭诚为您服务!”他接着道。
“女侠下次还需要导游的话请认明洛阳城导游公会标志!”炒鸡的蛋指着自己的胸前,那里挂着一块小小的小圆木徽章,上面画着一个抽象的笑脸。
“城内十铜板!城外三十铜板!11路服务,车马费另算!嘿,物美价廉呦,洛阳城的导游呦!”这次炒鸡的蛋总算把要说的话给一口气说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