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红的白的的一堆粘稠物就那么绽放开来,就像是一朵盛放的花,又像是爆炸开来的烟花,也是绚烂无比,同样述说了一个人的极尽辉煌之死。只是很快就凋落了,但是那场景却遗留在亲眼目睹的人的眼睛里面,包括脑海中,都在不断的铭记着这一刻。
“呕……”云霆所带来的亲军,以前的黄巾军中的士兵有不少人都用手掩住了嘴鼻,其中有几个人已经忍受不住开始干呕了起来。
他们也算是久经战阵之士,随着张角的大本营在冀州的落成,期间也参与了不少的战斗。让他们杀一个人很简单,他们也没有少杀人,甚至其中不少人都曾经斩下敌人的首级,任那冲天而起的热血也不曾皱过眉头。只是此刻,如同这般的景象却从未曾见过。
当那红白相间的液体朝着四周迸溅的时候,倒映在眼中的这场景不断冲击着他们的心灵,以致不少人都起了生理反应。这么的残暴,这么的酷烈,士兵们都不怕死,可是死得这么的难看,一旦想象得到,都让其无法接受。
他们宁愿身上多几个窟窿,或者被人斩掉首级,也不想就这么“嘭”的爆炸开来。
“这就是我们的敌人?”王猛朝着四周看了一眼,身边的黄巾力士们都和他脸上一样浮现的是惊骇的表情。他现在心中隐约有着一点庆幸,王猛甚至知道这是违背心灵的想法,可他还是不由得后怕起来,如果不是云霆让他们换上汉军服装,只怕现在脑袋被硬生生踩爆的人可能就有他一个。
这还是人吗?在这一刻,王猛突然的迷惘起来。这样的非人存在,汉军中究竟还有多少?只怕是术法都不一定对付得了吧?就算想要杀死,究竟要付出多大的代价。
他第一次对于自己的信仰产生了动摇。
“云将军,看来您带来的军队还是不够强啊。”张辽在旁边说道。而在他身后的并州骑兵,还有身侧的高顺看着吕布的杀戮,还有到他硬生生踩爆一颗脑袋的时候脸上都没有多出一丝一毫的表情,冷冰冰的,犹如一台精密的仪器一般。
“哦?”云霆轻轻挑了挑眉头,继而回答道:“在我看来,他们只是缺少战斗而已。”
张辽点头,突然笑道:“在下并不知道将军的军队是为什么而战的,只是我并州边军,每一个人都是为了生存而战。”
“想要在这里生存,想要守护,想要获得什么,都要依靠战斗。不管你是好人,坏人,还是烂人,想要活下去就得与天斗,与地斗,与那些山贼强盗,还有鲜卑人斗。因此啊,我们不怕死,也不怕死成什么样子,更不怕让对方死成什么样子,怕的就是对方不死!”
“是啊,生存。”云霆回答,颇有些赞同的点头。边军不易,尤其是在这已经改变了的三国之中,居边更是大不易,想要生存下去便只有把脑袋提在腰上。这一点,他前世便已经体会到了。
“该死!”拉索大骂出声,眼睛赤红得像是喷出过火来一样。亲眼看着好友死在自己的面前,并且是用最屈辱的方式死去的,他甚至没有办法去拖延,去阻止,这让他浑身充满了无力感。
在看那浑身沐血,全身掩藏在暗红色外衣下的高大男人,那嘴角微勾起的弧角,似乎是公元纪年时期古书中恶魔的狞笑,在嘲笑,在讽刺着他们这些卑微渺小的虫子们。
“嘭嘭嘭。”接连不断有人在扔套索的时候被扯了过去,随着破碎的声音,一颗颗头颅爆裂开来,成了最零碎的存在。许多鲜卑骑兵没有多余的反抗,或者说没有反抗的机会,就成了一具无头的尸体,喷溅出的血液与脑浆的混合物也成了军靴上那五颜六色大染缸中的一种新鲜色彩。
恐惧,蔓延到了所有骑兵的骨子里,他们牙齿在打着颤自己都浑然不觉。即使他们是玩家,即使曾经杀死那些手无寸铁的汉朝百姓们是那样的恣意,即使他们死了并不算真正的死去,可在这个时候,大多数人还是恐惧。因为在这个手提大戟,脸上总是挂着轻蔑笑容的男人手里,他们就和一群羊没有多大的区别,只能被随意的宰杀。他们终于明白,大草原上的鲜卑人,那些被他们暗地里面嘲笑的原住民为什么对于眼前的男人有那么大的恐惧,甚至是许多部落女人只要在孩子哭泣的时候提到吕布这个名字就可以止住其啼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