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斗酒抬起头来,看着那柄刀临近,略显冷冽的风从他脸颊刮过,掀起了两侧的鬓发飞扬。他的眼睛里面,至始至终都没有一点的恐惧,那倒映出的刀光,在深邃的眸瞳中变成了一道灿烂的光芒。
阿西木很奇怪,为什么这汉人的眼睛当中没有一点对于死亡的恐惧,就是他们部落里面最勇敢的战士,在面临他的刀,面临死亡的时候,都有着一丝的恐惧。可是他没有看到,没有看到这另他迷醉,熟悉无比的东西,因此有一点奇怪。
莫非这人是一个傻子?不自觉的,阿西木就认定了林斗酒是一个傻子,在看到那眼睛中深藏的那点迷惘后,他就更加的肯定了这一点。只不过,他不会因为这人是一个傻子,就放下了手中的屠刀,顶多在这哈时候,心中有一点遗憾罢了。只是杀死一个傻子,对于他的战绩来说,只不过是微不足道的一点罢了。
握刀的手依旧十分有力,他那残忍的眼睛直直盯着林斗酒的脖颈,腰刀毫不犹豫的落下,斩去。
下一刻,他的表情凝固住了,充满自信又带着一点对于对手实力不足所带来的遗憾,在这个时候,通通化为不一种惊异,不敢相信的神色。阿西木瞪大了双眼,嘴巴张大到足够吞下一颗鸡蛋,他明白自己现在的表情很可笑,也从未想过会有什么东西让自己感觉到惊讶,甚至于可以说是害怕。
林斗酒睁开了眼,对于他来说,刚刚一切在其眼睛当中,都是微不足道的东西。直到现在,腰刀临身的这一刻,那匹马奔跑带来的劲风,以及阿西木手下劈卷起的风动,这一秒当中,很多周围的事物都动了。风流动,时间流动,原野上那棵孤零零的大树在动,左侧那细密的草下面蚂蚁在爬动,他鬓发在动,衣衫因风动而动。
其实这一切,只不过都是因为心动而动,心一旦不动,世间万物也就不动。林斗酒心动了,真正的睁开了眼,看到那临身的刀,嘴角情不自禁的露出了一抹浅笑。
极浅极和煦的笑容,就像冬日的暖阳,能够真的暖进内心。远远的,娜塔莎看到了这笑容,心都醉了,有种怦然心动的感觉。
林斗酒心动,于是手动,他的动作快到用肉眼无法捕捉,只能够看到一道极其模糊的影迹。而这动作就像演练了千万次般,熟练,并且迅速,等到真正能够用肉眼捕捉的时候,已经听见了长剑出鞘的声音。
那是一声清脆的剑鸣,一柄剑脱离剑鞘,感觉到欢欣愉悦的声音。它为脱离厚重的剑鞘,能够挣脱而出,展现出自身的锋芒而雀跃,带有的一丝丝清脆锋利的让人骨髓都沁入了冰凉寒冷。
阿西木惊骇的表情就在此刻出现,谁都无法猜测到他此刻内心的百转千回,大概只用一个原因就能够解释,他没有想到原本看起来像一只绵羊的汉人男子,顷刻间却变成了一只猛兽。
凝固住了,他的表情凝固住了,眼中清晰的映衬出了那道剑带出的行动轨迹,从他的眼眸里面闪过。一丝,一瞬,骤然破裂,他的下落的刀,分成了两截,没有依托的那一截掉落在了地上,被草地托着,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静悄悄的。再然后,是他的手,他的身体,他的面庞,剑刃所及之处,都有若一张轻柔的薄纸般,被轻易的分成了两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