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看着一地的碎片,今天的袁绍格外的不对劲,他根本就是在故意的惹怒蹇硕。这完全是没有必要的,至少不用用这么暴烈的方式,几乎就是羞辱一般。
再看看蹇硕,后者刚刚浮现那略带有自得得笑容,也是瞬间就垮了下来。从刚才,到现在,这样迅速的转变,直接的打脸,已经是两次了。所以曹操十分的怀疑,袁绍究竟在想着什么,又想要做什么。
这场面,实在是奇怪得很啊。曹操越来越看不懂了,不管是袁绍,还是蹇硕,他都无法看穿他们。
曹操于是继续静静的站着,观察着,至于那酒,似乎没有什么问题?他低下头去,看着洒落于地的酒水,反正他是看不出有任何的不对劲。
如果从一开始,曹操对于这一场军议是一场鸿门宴有着提防的话,那么现在,他已经大概可以确定,中军大帐没有任何的埋伏。拖得这么的久,没有必要,在军议已经快要结束,其他的校尉已经全身戒备,手都已经按在了腰间的佩剑的时候,就算刀斧手出现,恐怕也不能够立刻将他们给杀死。
再说这酒,明显也不可能是毒酒,又有哪一名校尉会去喝这酒?蹇硕是傻了,还是突然疯了,才会妄想用毒酒将他们七名校尉给毒杀!这种异想天开的计策,也明显不会有人去尝试,将其付诸实施。
莫名其妙,就像是有人为了一个结果,做着没有必要的事情,用着没有必要的手段。
不过这酒,不可能是毒酒,倒有可能是混杂着其他东西的酒。所以就连曹操都不会去喝这酒,其他人又怎么敢喝?这世上并不是只有毒酒,能够让蹇硕达到所想要达到的想要达到的目的。
尤其是现在这天下,多出了无数的异人,他们带来的各种异数,还有无数特异的物品。又怎么能够让曹操不去小心谨慎。
“你们两个退下去吧。”蹇硕的视线离开地上洒落的酒水,重新抬起头来说道。言语当中没有特别的语气,就连一丝的愤怒都没有,他冷静得让人感觉到一种恐怖。
李坚强与李天强如蒙大赦,要知道这个鬼任务这么难,他们才不会接受。现在失败了倒好,他们也不想要什么奖励了,至于任务失败后的蹇硕的好感度下降,那就下降吧,再留下来,等下还会发生什么都不是他们想要经历的!
蹇硕晃动着酒杯当中的酒液,一滴酒液飞溅起来,往上跃起了一段距离,又重重的落进酒杯里面。波中有波澜,蹇硕的心胸当中,却没有波澜。
这结果,他早就预料到了,于是没有任何的意外。只不过他所没有想到的是,会是这样被直接的被袁绍所拒绝,每拒绝一次,都是朝着他脸上打一巴掌,不给他任何的面子。
“看来袁本初是不想要给我面子了?”蹇硕举起酒杯来,遥遥对着袁绍示意。
袁绍耸耸肩,他不知道为什么蹇硕会频频示好,却不妨碍他依旧用自己的一贯态度去回答。
“上军校尉自己没有看到么?”袁绍努努嘴,问蹇硕没有看到,这是所遮掩过的,事实上他更想问的是,蹇硕是不是眼瞎。然而没有必要,如此直接的挑衅,侮辱,只怕会导致一些不该有的导致。
现在还不是时候,所以袁绍有所收敛,他只不过是在测试蹇硕的忍耐底线罢了。而现在,几乎就是蹇硕的忍耐下限了,所以能够让蹇硕这么忍耐的,究竟是什么事情?他在图谋着什么,才能够这样一忍再忍。
“很好,很好。”蹇硕将酒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便将手中的杯子一摔,一声更大的酒杯碎裂的声响,出现在了中军大帐之内。
来了吗?淳于琼眼皮一跳,手已经将腰上的佩剑拔出了一段,准备随时杀出一条血路。
其他的校尉也都大同小异,袁绍身后的颜良文丑更是一肃,两个人的目光如同冷芒,扫向中军大帐内,蹇硕身后的那方屏风,也就只有那里能够藏人了。
这是一个信号!如果他们没有猜错的话!
曹操没有动,并没有任何的反应,他站定了,腰间的青釭剑低悬着,他的手并没有去准备拔出剑来战斗,而是负在了身后。
这怎么可能是摔杯为号?不可能的,如果是摔杯为号的话,早在第一次袁绍摔下手中的酒杯的时候,变故就已经发生了。
埋伏的刀斧手,可不会去辨认出那杯子是谁摔的,他们只会听见杯子摔碎的声音,然后就杀出来。既然第一次没有出现,那么这第二次就更加不可能出现的了。
不是因为其他的校尉傻,而是因为曹操很喜欢多想,遇事他会想。一件事想得多了,就可以注意到一些之前没有注意到的地方,就可以将这一件事给解析个透彻。其他的校尉们,只不过是下意识的反应罢了,等到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自然也就能够想通这这一关窍。
“所以就只是普通的军议么?”曹操挑动眉头,继续沉思着。
身处在中军大帐之内,他的心突然的一动,明白了一些什么。
是了!十常侍对于军权,并没有像他们一样看得如此的重要,因为排在第一位的,就是皇权啊!陛下的重病,如果真的没有办法挽回的话,那么接下来谁接过皇位就是重中之重了!
再联想到太子之位一直迟迟未立,皇帝陛下一直偏爱皇子协的种种表现,曹操突然有了明悟。所以蹇硕这样的表现,只是为了要吸引到他们的关注,将所有人的目光都诱引到西园禁军当中么?
真正他们的目标,是重重宫墙之内的,皇宫!只要扶立新皇,那么再多的问题,都似乎不算是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