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皇宫当中,哪里没有眼睛,哪里没有算计?小太监轻轻的呼出一口气,但总算是有一口饭吃,能够活下来,这就足够了。
又整了整冠服,将衣服上的皱褶抚平,将头上因为快走变得歪斜的冠冕扶正之后,张让才朝着自己的目的地走去。那是一扇门,门后便是皇帝的寑居,皇帝的寝宫就是他要来的地方。
作为皇帝的寝宫,这里是整个皇宫当中把守得最严密的地方之一,从他走过来的长廊一角,到这里的时候,一整条长廊过道两旁,都是肃立的羽林军将士。
对于这一幕张让常常看见,也就不以为意了,径直走到寝宫之外,他正准备踏取进去的时候,却被宫门前守卫的羽林军卫士拦住了。
“张常侍且住,统领吩咐过了,任何人没有陛下接见的口谕,都不能进去。”一名羽林军卫士站了出来,出声说道。
“哦?”张让的眼睛当中突然射出了阴冷的目光,他盯着这名出声的羽林军卫士,面容骤然变得无比的阴鹫。
“你说什么?咱家可没有听清楚,你再说一遍!”尖锐的嗓音提了起来,任谁都能够知道现在张让现在极差的心情。
可这并没有用,那名羽林军卫士对张让那阴冷的目光不为所动,依旧挡在张让的身前,并没有退开的意思。并且张让说自己听不清楚,让他重复一遍,这羽林军卫士于是再度重复了一遍。
“统领吩咐过了,不管是谁,没有接到陛下的召见的口谕,都不能够进去。”
“你…”张让举起手臂,食指指着这名羽林军卫士,颤抖的手指表明了他现在并不平静的心绪。
愤怒,愤怒!嘴唇哆嗦着,张让的心中被强烈的怒火所占据,以至于他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他就还是第一次这样被人阻挡,并且还是一名自己完全瞧不上眼的羽林军小兵。
哪怕对方是羽林军卫士,是守卫皇宫的精锐之兵,在身份上更是超出外面的军队士兵不知道多远,可在张让看来也不过是如同一只蚂蚁一样。什么时候,他张让也能够被一只蚂蚁给阻挡住了?并且是如此不客气的一只蚂蚁,不给他面子,一扇还是扇了他两个耳光。
如果是其他的常侍在这里,看到这一幕,只怕也都会乐起来,也都会认为他张让软弱可欺了。总之他如果不找鬼面子,那么岂不是就证明自己是什么人都可以轻易践踏的了?
张让的手扬了起来,用着自己最大的力道,朝着挡在他面前的羽林军卫士的脸扇去。
这名羽林军卫士一动不动,任由张让的手掌扇来,没有躲,也没有挡。在他眼中,张让的速度太慢,他可以轻而易举的躲开,也可以轻而易举的抓住,可他没有做。
不过是一巴掌而已,这样的一巴掌,可比战场上的刀剑来得要轻松多了。更何况他可是知道十常侍的权势的,如果将他们彻底惹怒,只怕会让统领难做,倒不如接下这样的一巴掌,让张让把气给撒了,也就没有事了。
预料当中的一巴掌并没有落下去,张让与羽林军卫士都感觉到诧异。
“你傻么?还是我没有教过你,在战场上,就只有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如果你躲不过箭,那就跑得更快一点,在箭射中你的时候,把你的剑刺进敌人的身体当中,带他一起死。”
“我刘玄的兵,没有孬种,也不会有傻蛋!”
“是!”这名羽林军卫士大声应道,变得无比的肃然。
刘玄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也在张让的身边,张让那举到半空之中,已经落下一半的手掌,被刘玄给牢牢的抓住了。刘玄那宽大的手掌,牢牢的将张让的手掌给攥在了掌心当中,并不断的朝内挤压。
张让的脸从涨红,到苍白,最后咬着牙,额头上不断的冷汗滴淌下来。任谁也不知道,他的手掌已经从死命的想要挣脱出来,到了最后的无力挣扎,只感觉到被捏着的手掌一阵又一阵得剧痛,已经好似不是自己的了。
“刘玄…你…给我放开啊!”几乎是从咬着的牙齿当中憋出了这几个话,张让就已经浑身脱力发软,如果不是手掌被刘玄抓着,他觉得自己肯定已经倒在地上握着自己那变形的手掌直咧咧了。
是的,是变形。张让都似乎能够感觉得到,自己的手掌骨骼已经被捏得粉碎,毕竟这种痛苦,他是永远没有经历过的啊!
“哦?”刘玄漫不经心的说道。
他的左手掏了掏耳朵,又一弹,似乎在弹着什么苍蝇一般,可事实上他的手指当中就连耳屎都没有。他的嘴角轻轻的勾了起来,眼中满是冷漠,却疑惑的问道:“你说什么?我可没有听清楚啊。还有刘玄是谁?是羽林军统领刘玄么还是哪一个刘玄?”
“你如果不说清楚,他怎么知道在说谁?又怎么会放开?你说是吧,张常侍。”最后的三个字,刘玄咬得很重,同时他的手掌又再次用力,继续揉捏的手中的手掌,将它挤压,使手掌的形状变得更加的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