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真正做好了准备的,换成其他的玩家,在这种环境当中可能并不会有他准备的如此周全。事实上,如果不是有这些必须的保暖衣物,云闲在面对即将到来的战斗的时候,真正等到战斗了以后,所能够发挥出的实力仅仅可能只是全胜时期的七成。
这已经是可怕的数据了,有三成实力,在与寒冷的抗衡当中就会被损耗掉。这已经足够使他买生死搏杀当中,被敌人打败,杀死。
即使是准备足够,云闲也要时不时的走动一番,拿伞的手换上一只,双手的五指保持一段时间的运动。不仅是因为要让身体始终处于最佳的状态,同时还有,便是他手痒了。
源自骨子里面的战意熊熊燃烧,那是对于那一名对手的!那样实力强劲的敌人,真的会让他手痒,止不住想要将其打败,撕裂的啊!
道路的另一侧,西面,一家临着道路开的茶摊,在这一刻还在经营。幽幽的烛火明明灭灭,闪烁着,似乎随时都有可能熄灭。比起不远处的黑暗来说,它也实在太微不足道的,可在这环境里面,这光亮却显得越发的诡异。
这么晚了,并不会有人还在经营茶摊,因为不会有人来喝。
可茶摊当中,只有一个客人,就只有他一个人,并不见老板的踪迹。只能见这客人影子在烛火的映照下被拉长,又随着烛火被风带动一阵飘忽,变得模糊,扭曲。
雨水拍打着蓬布,声音变得越来越沉闷,整个茶棚现在也变成了一片泽国,和外面一样,正在下雨。雨水透过蓬布,滴落下来,落在空着的桌椅上头,地面。
“啪嗒,啪嗒,啪嗒。”
水正从林斗酒面前滴落,滴落在那早就已经空了的茶杯里头,很快就蓄满了,又有一些从杯中飞溅出来,在他的眼前变成细碎的几点。滴落的水的速度也变得越来越急,越来越快,桌面明显沾染上一层水渍。
茶壶空了,茶杯空了,他却仍旧没有去意。他坐着的长椅旁边,剑就在那放着,处在随手可以触摸的位置。
看着那明灭不定的烛火,林斗酒面沉若水。他也同样在等待,等待对于一名剑客来说不是重要的,却是必要的。所有的锋芒都被敛藏起来,只等待那一刻,只有瞬息绽放的时刻。
他不知道敌人什么时候来,会不会来,却还依旧在等。
今天,或许明天,或许后天,或许他永远都不会来。对于林斗酒来说,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等待过,这就好。
等待的时间其实过得很快,并不算枯燥,因为林斗酒已经换了好几根蜡烛。他在观察蜡烛,看着烛心那跳动着的火焰,眼瞳的色彩随着烛火的黯淡与大盛不断的变幻着。
这其实很有趣不是么?许多没有乐子的时候,就更要从中寻找到所需要找到的快乐出来,林斗酒现在正在做着的就是这样的事情。
一滴水珠,从上方落了下来,在即将碰触到焰锋,往下正中焰芯之时,一根手指点出,将水滴点掉。
看了看上面不堪重负的蓬布,林斗酒也不知道这里还能够支撑多久,能支撑多久,他也就待到多久。他可不想拿着伞走进雨幕当中,那时候他就只能玩剑玩雨水了,不能如同此时如此的惬意。
在他旁边长椅上放着的长剑,并不是林斗酒最开始拿的那一柄,只是一柄普通的长剑,十分的普通。唯一的优点就是,它是真的普通,不是那些粗制烂造的铁剑,该有的锋锐它都有。
还没有战,林斗酒就知道,他的心就已经败了。一颗属于剑客的心,败了。
他在害怕,在畏惧,畏惧死亡之后,悬剪就会丢失,为他人所得。就是这样的畏惧,才使他带上了这普通的铁剑。所以,还没有开始,他就输了,输得十分的彻底。
剑客的骄傲,剑客的锋锐,都在那个决定下的时候,就全部没有了。现在的他,旁边放着这柄剑,却跟没有的一样,心中“无剑”,那手上有剑,就变成了与没有剑一般。
真正的心中无剑,是那剑客心中已经没有了剑的概念,万物皆是剑,皆可为剑。手上有剑与没有剑,到那个时候,已经没有差别了,因为他触手之处则剑光凛冽。
说起来有些玄幻,却也有一些道理,至少在对付绝大部分敌人的时候,到那个境界的剑客有没有剑都是一样的杀人了。至于高手相争,为争一线,一柄好剑,对于一名剑客来说就至关重要了。
林斗酒没有带上悬剪,就等于是废了一条臂膀。
“畏惧啊,一名剑客,应该畏惧么?”林斗酒站起身来,低低浅笑着。想不通与想通,电光火石,霍然开朗。
拿起旁边的铁剑,佩在腰间,又拿起倚着桌子的伞,打开,朝着茶棚外面走去。悬剪其实一直都在,就在茶棚外的空地上立着,林斗酒还没有决定等一下该不该带上它。
现在他决定了,带。他,只争一线,悬剪线就是那么的一线,用剑者,自当毫无畏惧,无可披靡。心中不需要有任何的犹豫,失了手中的剑,再拿回来,十分的容易。
失了心中的剑,心中一股气意,再想取回来,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