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若天也是头一次听到这样的言论，不由得皱起眉头：“感悟元素？那感悟又是什么？它总要有个具体概念才对。”他是对异能涉猎不深，但“感悟”同样是一个虚无缥缈的抽象存在。

木长君沉吟片刻，方若天这是抓在了关键点上。解释清这一点，那么“异能天赋”就不再是秘密。

“准确地说，就是元素的精粹。元素浓缩到达一定量时，从中萃取到的精华，我们称之为‘精粹’。异能者在与元素长时间为伍的过程里，经过不断的炼化提升，元素的精华以感悟的形式存留在异能者的体内，也就是负责控制机能的脑皮质内。”木长君指指自己的额头，这也是邱予看到的，每个人身体里光团的所在位置，“与元素接触的时间越长，感悟越深，存留在身体里的元素精粹越多。这种精粹已经不再是原本属性的水元素、火元素等等，而是一种具有感悟属性的元素，我们这些异能者感知不到，但是青子衿可以。基于这种假设，实验小组把各种类的元素进行大批量的压缩，以促进精粹的形成，再把这些含有元素精粹提炼出来，灌注到金寂的修行环境，让他感悟这些元素精粹，培养他对这些元素精粹产生感悟。长期下来，他从感知、到控制元素精粹，形成了他对于元素精粹的感悟过程，也就是对于‘感悟元素’的感悟，他的异能天赋成型。这就是复制‘夺取异能天赋’实验的核心。”

“元素被压缩到一定浓度时，会产生颜色、形态甚至是质的变化，‘感悟元素’也一样。你看到的在人脑中存在的光团，其实就是元素的精粹。”木长君对邱予说。

按照木长君的说法，元素的量达到一定界值时，会在其中提炼出微量的精粹，作为异能者对元素的感悟而留下。而邱予在不同的人的脑海中看到的不同颜色、不同状态的气团，其实就是异能者自身对各种不同属性元素的感悟。

换言之，感悟就是异能者在异能这条路上所留下的最珍贵的成绩。而一旦异能者失去了感悟，他将不能再控制、甚至是感知元素。就如同当初在不生山下，被青子衿废去异能的江澜。

“你的意思是，我看到的那些就是异能天赋？”邱予觉得哪里有些不对：“我不是异能者，怎么会有这种能力？”

“不是看到，是感知到的，你闭着眼睛一样能感知到。”方若天纠正他，随后说道，“这肯定跟青子衿脱不了干系，你能不能把见到青子衿以后发生的事，再详细描述一遍？”

方若天和邱予从相识到现在有半个月，不算长也不算短，方若天只是在揭露邱予身份时，知道邱予从永安岛被追杀流落到不生山的这段经历，对于他的童年遭遇、他和青子衿之间的关系，仿佛讳莫如深。这也是方若天说邱予身上有太多秘密的原因。但方若天是不爱探听别人的秘密，而邱予是根本不觉得这些算什么秘密，方若天没问，邱予自然也没有主动提过，很多事情的经过，他已经记得不是那么清了。

邱予点点头，把他从不生山山洞里醒来以后，第一次见到青子衿，把她当成尸体埋了，一直到被方若天从河里拉上岸，都讲述了一遍。

听他说到方若天把他当成轻生的女子救起来的时候，木长君想到了什么事，神色古怪。

方若天没有注意到，他的注意力都放在邱予的描述上，等他讲完经过，方若天点了点头，这和他心中原本的猜测基本吻合：“这么多年，大陆在‘夺取异能天赋’的课题上一直停在误区里，认为它是打破‘一切物质皆元素’的铁律。如果按照木大小姐说的，‘异能天赋’也是元素，那青子衿显然是可以对这种元素进行控制，而不单单是夺取。你在山洞里晕倒前看见的灰色气团，应该是青子衿把她自己的‘夺取异能天赋’给了你，之后出现的五颜六色，那些肯定都是青子衿这些年从其他异能者身上夺取的异能天赋。你在拥有了‘夺取异能天赋’的能力后，自然能够感知到。”

在邱予描述的过程里，方若天对于邱予在山洞里昏迷了五天前的那一段十分关注，反复问了两次。邱予原本以为那只是他头疼欲裂时，眼前出现的幻觉，只是没想到，竟然就是在那个时候，青子衿把让她叱咤风云的‘夺取异能天赋’给了他。

在不生山下与青子衿在一起的时光一去不返，某些画面支离破碎地闪回着，他的脑海里忽然定格在了一处，那是他一直未解而又并没有在意的方面，就像是灵光一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