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悦茹没好气地说：“查查不就知道了？”

城卫局那两人反应也不慢，似乎都怕被对方抢了先，在她说之前就掏出手机，接通后立刻说道：“马上调周五晚上12点到凌晨3点之间的交通监控，过滤出市车辆，追踪一个‘淮a1607’车牌的黑色越野。”

挂断电话，他冲赵睿和钱悦茹道：“我们得回去跟湛哥汇报一下情况。这次贵局帮了大忙了，等我们把杜远捉拿归案，再以城卫局的名义来表达谢意。”

“职责所在，应该的。”问讯部组长赵睿客气地说。

城卫局那两人急着回去追踪杜远的动向，客套几句就匆匆离开了。

看着他们的人影消失在安治局门前，钱悦茹满脸不忿地说：“杜远的案子一直是由我们安治局负责，凭什么他们把案宗调走，还拿走我问到的情报？明明我们也就要捉他归案了……”

“你是杜远一案的负责人，谁让你五年都没出成绩？李湛就是为了这个案子被内阁城监特遣下来的。”见钱悦茹满脸沮丧，赵睿拍了拍她，以示理解，“再说了，他们查，我们也可以查，谁先抓到杜远可就不一定了。”赵睿背着手，往办公室方向走。

钱悦茹追在他后面：“可是，城卫局在建国以前就有了，我们安治局才成立了不到七年，网点应援全都比他们少，肯定没有他们的行动快啊……”

对话声渐渐变小，两人渐行渐远，直到走出了邱予的感知范围。

邱予撤消了精神力，脑海里门外的画面瞬间消失，办公桌上的双面镜映出他微白的脸色，他刚刚又勉强使用了他的三级精神力，看到了问讯室外面发生的一切。

调动精神力，控制未知元素，发动他那天生的神秘异能，在脑海里构建一副动态地图——这种本领他在私底下联系过很多次，屡试不鲜。如果精神力足够，他可以看到更远更多的画面，一如他在皇家学院后门处那样，不被人发现。

窗外云彩移动，露出后面的夕阳，在他脸上打出了一片昏黄，他的眼中晦暗不明。

他没想到竟然会有这样的事，还是发生在这两个部门之间。正像刚刚钱悦茹说的，这两个部门其实是完全不同的编制。

城卫局，是维护城市治安、建设的防卫武装部门；安治局是负责侦破案件，追缉犯人的事务安全治理部门。部门之间各司其职，多数时候是相辅相成的，偶尔也会有交互，由于职务性质上的重叠，发生碰撞。比如这次，因为安治局在杜远一案上五年没有进展，被城监的李湛介入调查。

邱予之前清清楚楚地感受到，钱悦茹对于杜远案的重视，她满怀欣喜地期待着能在杜远案上有个很好的了结，转身就被城卫局的人插足。如果是被城卫局先抓到杜远，她的奖励金不是全泡汤了吗？

邱予站起来，走到窗边，凝视着窗户外面。这是区安治局，比起更低一级的工作网点要阔绰，问讯、侦缉、收押、转送部门设施俱全，外面是一个敞开大门的大院，里面有值班岗哨，安治局标准配车。

刚刚的那两个人出了安治局大楼，上了一辆城卫局专车，车子在倒车，准备离开。停车位的距离不远，目测离他不到十米，如果他故技重施，现在就可以出现在外面，拦住那辆车。

他抬头看了眼屋顶一角，那里有一只摄像头。这就很麻烦了。事实上，异能者最惧怕的就是摄像头，那会把他们的一切都记录下来。尤其是在《异能者禁行令》试行以后，他们更降低了曝光，能远离尽量远离，但政府却反之增设了五万支摄像头，在全国各地的公共区域、街头巷尾，好像是要针对异能者进行严厉打击。

他没法像之前在皇家学院后门那样，躲避这只摄像头。他一直都处在监控下，说不定还有人在实时监视着他，如果突然消失不见，那算怎么回事？

他会直接暴露他的异能天赋，他不能那么做。他可不想像小白鼠一样，关在实验室里被人用来做研究。他看着那辆城卫局专车驶离了大门，叹了口气，即便是他出去了，又能做什么，顶多是理论几句，却阻止不了城卫局展开调查。

他转过身的时候，余光看到一辆熟悉的吉利面包车出现在大门口，和城卫局的车擦身逆行而过，缓缓停在院内。

吉利是大众牌子，这种规格的面包车在东三省也随处可见，只是在小巫山并不算常见。巧的是，就在一天前，邱予才刚刚见到过。

果然是背靠大树好乘凉，邱予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