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董,我们还要继续往基金里投入吗?需不需要派人去南洲海运实地核查一下情况?”站在门口的投资部经理问,“毕竟我们是由政府监管的企业,如果南洲海运真有问题,那对我们的影响也是恶劣的。”
谢义摆了摆手:“我们按合同走流程,能有什么问题?不必多此一举。”
谢义嘴上这么说,心里却焦头烂额,可他不能表现在外表上。他是一家之主,如果连他都失去定力,那只会让全公司上下人心惶惶。可是光有定力、没有一个主意又有什么用?
他原以为事情并不棘手,却没想到这两天没有传回来一个好消息。
除了公司的正常运转被打断,他的儿子始终没有找到。
林珣否认自己绑架了谢家的少爷,声称连他长什么样都没见过。谢义随吴斩去林家时,林家意外地一片祥和,比谢义自己家里还要平静,林耀辉几个老长辈和林珣正坐在一起喝茶,商谈着什么,很有些天伦之乐的氛围。
林珣自己不承认见过谢商,林耀辉也用多年情义担保林珣不会做出这样的事。谢义虽然不相信,但他不得不顾及林耀辉的情面,最后无功而返。
转念一想,如果林珣说的是真的,这说明谢商的失踪另有隐情,只是他到现在都没有回来,不知道是不是还平安。谢商身上带着护体容器,可以免于血光劫难,这两天也没有劫匪找上门来,电话更是没有一个,不知道对方到底有什么目的。谢义只能寄希望于人还好好的。
而那个杜远,直到现在都没有再回过林家。
谢义已经命人找了城卫局,请求他们协助寻找谢商,追查杜远。
城卫局那边迟迟没有消息。
兄弟、儿子、事业,他的所有弱点处都遭受到了攻讦。人到中年,谢义还从来没有陷入过这样的困局里。
财务部整理进行到一半,吴斩乘着电梯上来,见到谢义,匆匆过来,立在门边,欲言又止。
谢义头痛欲裂,没心情多想,摆摆手:“有什么直接说吧。”
吴斩朝谢义使了个眼色,还是没有说。
谢义会悟,指示边上一个中年人:“王董替我主持今天的晨会,阿越跟我去办公室。”
站在谢义身后那个叫阿越的年轻人,跟着谢义、吴斩,上到顶层,谢义的办公室,关上门,吴斩这才表情凝重地说:“派过去一号看守场的人手伤亡惨重。一号看守场外围军事布防太密集,我们几次试图潜入都被发现了,驻扎在那边的第四军守卫毫不留情地射杀闯入者。这还多亏了袁老援手把人救回来,袁老受了重伤,拼死捡回一条命来。我直接让他们先撤回来了。”
“啊?!”谢义只发出了这一个音。
“我们打草惊蛇了,不但没打探到关山平关押的地方,反而引起了一号看守场加强警戒,怕是很难再……”
谢义重重地坐回椅子上。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一个坏消息还不够,还要接连再来一个,全敲打在他背上,压得他透不过气来。他捂着胸口,仰头靠在椅子背上。
想起那个多年没见面的老伙计,能好好地被关在狱中也就罢了,只怕时间长了,会有人对他不利。关山平只是个商人,烧杀抢掠他一概不会,而一号看守场那种地方……
这两天发生的事,给了谢义心里一个大大的警示号——谢氏真的到了危难当头的时候,没有人可以求助。谢家无人从政,没有人知道会不会有一天,谢氏被内阁从船上扔下水,而关山平那里,是谢义为谢氏一族准备的最后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