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许光?”领头的那名队长理都没理钱悦茹,径直到了邱予近前,他戴着面罩,看不见面目,声音冷静很有穿透力。
“什么?什么许光?”钱悦茹一脸茫然,杵在二人中间。
邱予安然在椅子上,依然没起身,静静扫视了一圈。这接待室里闯进来的城卫队有二十多人,每个人手持一柄范围式散击枪,枪栓开着,只要稍有异动,这一片区域内会在瞬间被轰成齑粉。
“回答我的问话!别想着再逃了,许光,安治局外面已经被包围了,只要你一踏出这栋楼,就会被立即击毙。”队长声色俱厉地喝道。
然而他的这番恫吓收效甚微,邱予依然一言不发。
队长眼中寒光乍起,眼珠往下一转,看见邱予脖子上挂的铜牌。他伸出手,拿起邱予颈前的铜牌,放在手心里看了看,又从上下两半中间旋转了一个角度,露出里面藏着的一枚刻章,上面刻着“许光”两个字。
他戴着黑色手套,挂坠在他手心里发着铜色的亮光,站在他旁边的几个人都得清清楚楚。
“果然!”他像是早已知道,尘埃落定地一挥手,“把他带走!”
钱悦茹见此情形,顿时急了,早就把邱予被妖邪附身的事给忘到了脑后:“不行!他不能跟你们走!这是我案子的证人,凭什么跟你们走?”
“许光是在逃十三年特级通缉的历史罪重犯,任何人妨碍缉捕,一律按同罪处理,就地处决。这是城卫局专案,如果你有什么质疑的,去找我们的特遣组长李湛。”
“你!”钱悦茹气愤填膺地指着他。
手下不由分说,把邱予从椅子上拖起来,把他双手反剪,在背后戴上了手铐,两名城卫兵一左一右从他身后挟制着他,数只枪筒同时顶在他后脑门上。即便邱予知道他们不会在这里开枪,也不由得心生寒意,子弹可是不长眼睛的。
钱悦茹急得直跳脚,邱予被他们押着往前挪一步,她就往前跟一步,面对着二十多只枪口毫无惧色,夹在队伍中间一起挤出接待室。队伍太过混乱,还都是身材魁梧的士兵,钱悦茹的身材姣小,刚出去就被人一下子撞倒,落在了后边。她顾不上疼,站起来想继续跟过去,被候在门外的赵睿一把拉住:“你干什么去?”
钱悦茹见到赵睿,像溺水已久的泅渡者终于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组长快!快拦住他们!他是邱予!不是什么许光!他根本就不是罪犯啊?!”
“他本来就是李湛带过来的人,”赵睿显得异常冷静,“无论是杜远案,还是许光案,都不该我们局插手。”
“为什么?”钱悦茹难以接受地尖声质疑,“就算是通缉犯,那也应该是我们侦缉部门的职责,凭什么交给他们城卫局啊?”
“许光的案子……案情特殊,没法立案,所以一直归为前置案件,没有进入我们的案件系统。”赵睿严肃地看着她,“就算是由我们安治局负责,他今天也是一样的下场,法不容情!”
邱予被人一路按着出了接待室,不知道是有什么仇什么恨,那些人手下丝毫不留情,像丢垃圾一样把邱予死命推出了接待室。邱予没来得及再跟钱悦茹说上一句话,见她夹在一群城卫兵中间,艰难地露着头冲他喊着什么,邱予借着推搡之力,不同声色地把她撞出了人群中间,还顺便在她头上摸了一把,示意她安下心来,不知道她能不能意会。
这个时间,是早上刚开始上班,接待室外只有几个空位,是外出执勤的职员留下的,工作区的其他后勤和技术人员都已经开始工作了。此时,都被这一番突然的闯入惊到,都像没见过世面似的,停下手上的工作,在工位上站着围观。
“都看什么?赶紧干活!”赵睿喊。
赵睿是问询部的组长,不是他们的领导,但是管起他们来绰绰有余。后勤员工们听话地坐下,眼睛仍然不住地往这边瞄,夹带着窃窃私语,目光隐晦地放在邱予背上,掩饰不住八卦的心。
形形*的视线集中在背后的一点上,那种热度像是把衣服都灼烧了起来。
邱予来不及回头,他几乎是无知无觉、脚不沾地地被拖出了安治局大楼。到了外面,他才知道城卫局防暴大队的队长没说假话,院门外面包围了一圈城卫局武装车,把公路堵得水泄不通。车后面全是持枪站在掩护位的枪手,车顶上的警示灯闪成了一片。
这地方属于山区外围,远近的居民楼房不多,偶然路过的一两个人,又很难见到这么大的场面,驻足在远处看热闹,有人想掏出手机拍照,被城卫队的跑过去一把夺过来卸掉电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