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东惊色道,“那个冯培手里不是握有我们军方技术部的高端科技机密吗?怎么能就这么遣送回国?”
洪冠摆摆手:“中间过程以后再说,当务之急,就是要阻止他出境。”
“可这是律治院下的判决,要想阻止,只能以看守场的名义向最上面的总政院提交书面抗议。”
“申请上去少说也得十天半个月,等到那时黄花菜都凉了。”洪冠否决了周东的建议,“而且,我们一号场和律治院是同属,在这上面唱反调那不是丢人现眼吗?”
周东察言观色,迟疑了一下,说:“洪场监是什么意思?”
“不能走官方渠道。现在看来,就算向上申诉,律治院定了的案子也不会再改,只能通过别的途径。”洪冠说着,看了周东一眼。
一个是在看守场话语权仅在场主之下的场监,一个是对场卫兵力有调动权力的场卫队长。
两人不是第一次像这样谈事情,早已经培养出了一定的默契,都看出了对方心中所想,而且与自己想的八九不离十。
“看守场里人才济济,你平时跟接触的犯人多,能不能找出一个人来做这件事?”洪冠问,“要有能力,口风严谨,还要服从管教,听命于我们。”
周东没有说话。他认同,这是最快最保险成功率最高的办法,但也是风险最高的。
“祝飞艳?”周东试探着问。
“你忘了?她刚刚受了伤。原本祝飞艳是最佳人选,谁知道她偏在这时候出岔子。”洪冠叹了口气,心事不宁地若有所想。
“我去六军那边看看吧。”周东起身就走。
“等会,回来!”洪冠无奈把他叫住,虽然话题严肃,但他脸上却没有几分真正的紧迫,“我这里有一个人选。”
“是谁?“周东立刻问。
“昨天夜里,我的办公室失窃了,被人翻得一团乱。”洪冠突然说起另外的事。
周东“啊?”了一声,立刻被转移了关注:“丢了什么重要文件吗?”
“金表,摆件,还有几摞钱。”
“冲着钱来的?”周东一皱眉,在看守场这种地方,钱根本就花不掉,也带不出去,而且一旦拿出来,很容易就暴露。
“可昨天值夜场卫和监控室都没有反映情况,说明一切正常,他是怎么绕开场卫和监控的?”
“他不止是绕开了场卫和摄像,他避开了所有人的耳目。”洪冠把台式电脑转了个方向,对着周东,“你看看这个。”
屏幕上是一个监控画面,时间显示在凌晨01:36:02分,角度是对着洪冠办公桌的方向。
周东不由自主地朝旁边那盆金桔植株看了一眼。
画面中起先一切正常,一个人影都没有。周东全神贯注,生怕错过扒手破门而入的镜头,他在等着看扒手是怎么避开楼梯口的值夜场卫和门外的摄像头的。
时间从01:37:24跳到01:37:25的时候,画面猝不及防地闪动了一下,一个身穿白色场服的人影突兀地出现在镜头里。白色场服在漆黑的夜里异常显眼,那人却像是毫不惧怕被人发现一样,行动如常。
只是……有哪里不对劲?
周东嗓子眼发干,仿佛看见了鬼魅一样。
呆站几秒钟后,“怎么回事?”他弹跳了起来,抱住显示器猛摇,“刚刚的画面呢?被剪掉了一部分?”
洪冠忙按住他:“冷静!画面是完整的。”
“你说什么?”周东仿佛听到了怪诞奇谈。
他还没能接受这超乎逻辑的解释,时间不等人,监控画面继续播放,显现出了那名侵入者的正脸。
“是他?”周东一愣,还没从刚刚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倏地”抽冷子抖了一下,仿佛身体全部细小的神经都被电到了,从头麻到脚。
“原来是他?!”周东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