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牧目光闪烁,犹豫再三,一咬牙:“就是年前,我姐夫参加抽奖活动中了两千万,然后用这两千万,申请下了安治分局的副局长职位。可是我刚刚才知道,那根本就不是什么抽奖,是有人恶意向我姐夫私授了赃款,唆使他行贿,才竞选上了安治分局副局长的职务,他是要让我姐夫身败名裂。”邢牧咬牙切齿,“我姐夫不能曝光,他曝光了,会牵连安全中心的大人物,他不能被调查,不然我们家就全完了。”
邱予有些愕然。
他没想到仅仅是以赵敢为猥亵女场管的事件为牵头,竟然牵涉到了安全中心行政职位的银钱交易。刚刚过去的冯培案已经让他体会到政治世界有多复杂。他这个时候想退,只是不知道是不是来得及。他已经一只脚迈进去了,他无心再问其他,只问了他唯一想要确认的:“那个人是谁?”
“是……李星罗。”邢牧嗫嚅着说。
邱予深深吸了口气,面朝大海,心想果然是他。
他其实早有猜测。什么人会陷害他?邢牧明明一开始对他没有恶意,为什么会在短短的时间里做出假证。当时邢牧就在礼堂审讯室外,能接触到他并且给他下命令的人,就在那四人中间。而这些人里,只有李星罗去禁闭室找过他。
如果说这一切只为了把他彻底推向赵敢为的对立面,好让他在律治院提审时,祸水东引给赵敢为,让律治院的目光转移在赵敢为身上,那这样的做法未免太极端了。
所以,他不觉得这是有预谋的,他当时去卫生间找赵敢为只是凑巧,谁也不可能事先安排好操纵他当时去做什么。李星罗应该只是顺水推舟,可究竟是为了什么?
邱予心里一动,也许,李星罗并不是冲着他邱予来的,而是许光。
“那个李星罗,是犯了什么事被关进来的?”
邢牧一怔,摇摇头:“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他看着邱予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忐忑不安地说,“需不需要我做点什么?”
“不必了,”邱予冷冷地说,“既然他不按常理出牌,那我也不需要光明正大地回击他。”
邱予离开后,场卫们终于在海边的灌木丛里发现了奄奄一息的邢牧,他身上的血迹让他看起来无比凄惨,随时可能断气,场卫跑上来背起他:“快!快送去医务室!”
早上七点前后,一阵电话铃声在场监办公室响起,与此同时,在律治院、城监、安全中心、南海彼岸大陆两千公里外的首都新京市多个人家,先后接起了电话。
所说内容,或长或短,无外乎汇报了同样的一件事:冯培被神秘蒙面人半路截走。
接到消息的或喜或怒,心情不一而足,但他们都在维和专队邓非烨的述职报告里,了解到蒙面人具有极高级的移动技能。
二号岛的警报声持续鸣叫着,混乱惊动了一号看守场,看守场顿时戒严了起来,禁止出入,场卫成队地核查每一间监室,看是否有人脱逃。看守场里传播消息的速度是极快的,整日无所事事,一丁点的新闻都会被无限度地放大。邢牧受伤昏迷被紧急送进医务室,消息不胫而走,顿时风言四起,猜测是什么人干的。
很快,不知道是从哪儿开始的,传言逃脱看守、凌虐场务的正是许光,源头是邢牧在赵敢为猥亵女场管的案件中,作假证诬陷许光,惹怒了许光,招致他的报复。
一时间,许光的睚眦必报愈演愈烈。
这些人心中想的,全部都是许光怎么这么快就洗清了嫌疑,还被他报复了回去?
他是怎么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