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邱予这个局外人,都认为这样的新型监牢是个创新。
“有心人肯定已经发现了,几年前开始,看守场里就在不断暴露出各种问题,比如安全隐患。爆发点是一名异能者作为场务被招收进来,在擂场窜进人群,杀死杀伤总共五十多人。还有后面你在二号岛讲堂亲身经历的那件事,今天早上邢牧被砍伤一事。”
邱予没想到他在无形之中给看守场的安全隐患又填了一笔。
祝飞艳并没有怨怪他的意思,他只是突然觉得有点感情用事了,有点窘迫,摇了摇头:“这怎么能是看守场的问题?这明明就是异能者的隐患,只要是公开场合,只要有异能者的存在,就没法避免这样的意外,因为在普通人群里,异能者的破坏力就是无限制的……”
邱予突然一滞,脑海里像是被一道闪雷劈中——
“异能是祸乱之源,如果任由异能泛滥下去,占据大陆,那么人类会毁于自己手里。最好的办法,就是让这世上不存在异能。所以,远离异能……”
他此刻的想法,不正是承认了当初祝飞艳说过的吗?
难道真是这样?难道那个人是对的?
他好像看到了远在新京市政府总政院最顶层办公室里的那个人,他已经想到了那么遥远的未来了吗?
祝飞艳不知道邱予心里的震荡,她接下来的话瞬间把邱予从心旌摇曳的状态拉了回来,她摇头表示否定:“不是异能者的问题,异能者不会做这么无聊的事,他们都是受命于人。当年的那个异能者场务,就是某些人塞进看守场的,目的就是要破坏看守场秩序和安全,让人们看到新型监牢的弊端。”
“……新型监牢的概念推出初期,有一些国老、官员持中立态度观望,还有一小部分人,是表示反对的,他们认为这样的尝试跟过家家似的,拿人命当儿戏,会暴露很多问题,那些被关的犯人也不应该得到这样的待遇。他们的眼睛始终在盯着一号看守场,那名场务可能是那些人中间任何一个派过来的。”
“可这和洪冠有什么关系?”邱予在问出这个问题的同时,心里就有了答案,“他是旧系的?”
祝飞艳笑:“我可没这么说过,敢公然承认自己是旧系的,那是妄论国家政策,搞反对理念,轻的被解雇赶走、终身不得再入公职,重的是要坐牢的。我只是在他私底下一些动作上有些猜测,但其实不明显,连他身边的助手都没有察觉到,也许是我多想了。”
邱予一直觉得看守场有些问题,现在他终于确定,看守场的确存在着问题,而且是致命的。
看守场的管理层不和谐——这是他对祝飞艳那番话的总结。如果仅仅只是日常公务引起的矛盾,那倒不会伤筋动骨,但自古以来,凡牵涉到派系之争的,通常会两败俱伤。
邱予一直以为他离战争很远,却没想到有一刻,他发觉离他这么近。稍有不慎,就会摔下万丈深渊,粉身碎骨。
但这对他来说,不一定就是坏事。俗话说,机遇和风险并存。
他不知道祝飞艳是不是在提醒他,也不知道祝飞艳说的有几分真假,他没有轻易地就把洪冠的名字从他的名单上划去。相比起芯片,这一点,才是洪冠的命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