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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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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斋]龙气艳压群芳作者:大团团

第8节

“尧烨不必勉强,做你自己就好。”还是那一句似感慨又似鼓励的话。

陈筠隐约明白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不明白,当他低头看自己的手时,却发现指甲无意识地伸长了,尖端甚至还闪着丝丝寒光。

手指轻颤,伸长的尖利指甲又缓缓缩回去,恢复了圆润光滑的样子。

自得到虎符后,他情绪失控的状况有所好转,最近再也没有发生莫名烦躁的情况,只是身体上奇怪的变化却令陈筠心下有些不安。

潜意识里,他似乎又在期待着这些变化,想要冲破束缚,大肆在阳光下翻滚。

“皇上,薛大人已经拨了足够款项,所有的布置臣等都已经确定下来了,”礼部呈上了拟好的单子。

陈筠的心思早已不在这边,好在稍后的一切事宜并无多大问题,也足够他有更多的时间去发呆。

接下来的一件事,将天都城的诡异氛围推上了另一个高峰!

王安归来。

军队大胜而归,皇帝亲自率文武百官去往城外迎接,百姓家处处张灯结彩,迎接阵势尤为浩大。

王安还是一如既往的死鱼眼木头样,身上的盔甲历经风霜洗礼、朴实内敛,乍一看上去半点没有得胜归来的喜悦模样,沟壑渐深的眉头间似有什么烦恼事无从述说。

设宴款待、论功行赏,一切都井井有条地进行着。

后宫内男女眷是分开的,在皇帝宴请百官的宫殿后是太后宴请众位家眷的大殿,相隔只有一道朦胧的屏风,距离倒是挺远,远到普通人只能通过衣衫背影来区分那边的女子。

围绕在太后身边说说笑笑的女子有许多,其中最鹤立鸡群的就是刚丧夫不久回到天都的明霞公主,穿着一身嫩黄色的衣裙,娇俏可爱、美丽动人。

只是辈分上,陈筠还是她的侄儿。

明霞公主的年纪一定没有表面上看上去那么小,陈筠撇嘴,每次见到这位阿姨扮嫩娇嗔都会起一身鸡皮疙瘩,太伤眼睛了!

宴席间陈筠第一次见到了王安的夫人,虽然只是遥遥一瞥,却留下了深深的印象。

一个来自民间与王安相爱的女子,在一众朝廷命妇之间却不显自卑,沉熟稳重又识大体,也难怪王安从设宴开始总是动不动往殿后看。

人人都说王安软硬不吃,还真没想到,这个大木头的弱点竟然是他老婆。

此刻的陈筠还不知道,王安此去漠北,竟然从沙漠中带了个绝世美女回来。

或许从让他出征去漠北开始,一场风波就已经不可避免。

次日一早,陈筠迷迷糊糊地趴在龙床上睡着,这也是虎符事件的后遗症之一,比起仰躺着,趴着睡更能让陈筠有安全感。

敖翔小心侧过身,将陈筠枕在脑袋下的手抽出,“尧烨,不要压着手臂睡,会手麻的。”

陈筠嘟哝一句,不满地往被窝底下钻。

原以为能一觉睡到自然醒,谁料清柯来报,王安前一晚还特求恩典宽恕其罪过的任元武少将军与张小曼之父张侍御带着三个私抓起来的“犯人”告御状来了!

侍御是什么?

在大燕国论身份地位自然还是各部尚书之下的左右侍郎更尊贵,而侍御,则是史官,这张侍御也不过是地方上的记录官员罢了,要真的论能耐是没多少,张侍御之所以出名,不仅仅是因为他是江苏境内的有钱人,更因为他生了个江苏第一美人的女儿。

他女儿,除了那被判官割去头颅的张小曼还能有谁?

☆、第31章求虎摸的龙王

陈筠几乎是打着哈欠起床,一路迷迷糊糊地走了一段这才清醒过来,天色已经亮了,只是太阳还没出,遗憾地瞥了一眼天空,陈筠伸出爪子捂住嘴又打了个哈欠,含泪的眸中一叶琥珀稍纵即逝,片刻后又恢复了漆黑的人类瞳孔。

尖尖的指甲回缩,略显苍白的手抚过近日来越发黑亮的发丝,陈筠呼出了一口气。

精神上的狂躁抑制下来了,身体却逐渐产生了竟然的变化,也不知这变化是好是坏。

陈筠其实有怀疑过太后与清柯之间的关系,当初先帝可是说了他没碰太后,她又是如何怀上自己的呢?自己这具身体的生父究竟是不是清柯?

等陈筠到时任元武已经在朝堂上等候着了,距离早朝还有一段时间,殿堂内并没用其余大臣。

“臣任元武参加皇上,”此时的任元武换了一身武将的官服,没了当初的风尘仆仆和湿漉狼狈,倒是显得俊朗了不少,意气风发。

“臣傅离参见皇上,”傅离的面色状况不太好,虽然强打着精神,眼下却难掩疲劳憔悴。

“傅爱卿怎会这么早来?”陈筠见他清减了不少,想来徐府之事给他的打击很大。

“臣与任少将是至交,如今听闻少将未婚妻为奸人所害,心下担忧,于是便跟来看看,”傅离温声细语。

“……”好像哪里不对劲?

陈筠视线在傅离脸上转了一圈,见他一脸坦然任由他打量,想想也许是他的错觉。

关于陆判官割取张小曼头一事陈筠是知道的,却没想到还有移花接木这一出,张小曼的头按在了朱尔旦之妻少容的身子上!

这事听起来荒谬无比,陈筠本就见过张小曼的鬼魂,自然也是相信的,倒是傅离,做了这么多年凡人,又失去记忆的文曲星显然对这事惊诧异样。徐府金佛作乱的阴影仍萦绕心头,如今再来判官换头这一出,傅离想想说不定先祖皇帝就在这座大殿的某个角落看着,手心已经不经意析了轻薄的冷汗。

举头三尺有神明,凡人若无敬畏之心干出有损阴德的事情,一时得意,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

思及父亲的作为,傅离心里拔凉拔凉。

“你将朱尔旦夫妻抓来了?”陈筠问道。

“是,”任元武恭敬地拱手道:“朱少容的脖颈间有愈合的伤疤,除此以外,臣还带来了一个证人!”

他所指的证人,正是同样被他抓来的白杨。

陈筠在现代是个无神论者,一切都以科学为依据,他的父亲陈天才更是这一领域的佼佼者,来了这里以后妖鬼之流也见过不少,换头一事倒是第一次听说。

更劲爆的还在后面。据白杨所交代的,朱尔旦原是一名愚笨至极的痴儿,他之所以变得如此聪明,甚至在乡试中高中考上榜首,正是因为那位陆判官给他换了一颗心!

心脏移植这种事在现代也不少了,他穿越前还在新闻里看到关于活体移植的信息呢,21岁的桂林男子因患脑癌已经脑死亡,从桂林到北京四小时的心脏运输,在各方努力下救回了两千多公里以外的12岁小男孩。当时整个社会都轰动了,当时他母亲还被感动哭过,不过换个心脏能把人换聪明?

心脏难道不是人体运输血液用的么?聪明什么的那是人脑决定的吧?

那陆判官究竟开了多少挂,擅自换头换心阎王也不好好管管。

整颗头移植什么的,人的思维和各种逻辑想象都是大脑构成的,要变聪明也该是朱少容变聪明吧?

陈筠脑子里都是一堆陈天才曾经教过他的各种唯物主义知识,辨证讨论:连大脑之内一起换了头的朱少容,思维什么的是否会有改变?

“这就是小曼附身在朱少容身上与草民所说的所有经过,请皇上明察!”自称草民的布衣男子就是白杨了,看上去是一副很普通的书生模样,也不知本人是不是和张小曼说的一样才华横溢。

在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里,人没了肉身还有灵魂呢,纠结于大脑心脏什么的他果然是吃饱了撑的,陈筠自嘲一笑,问道:“张小曼的魂魄如今去了哪里?”

敖翔盘在一他肩上,金色的眸子幽暗深沉,似有一种凝重之感。

“尧烨。”

嗯?怎么了敖粑粑?

敖翔沉默一阵,眼里有丝丝疑惑:“你刚才在想什么?”

想我父母,还有现代的唯物主义理论……

敖翔的目光更奇怪了:“怎么不回答?”

“……”陈筠愣了下,目光黯了黯,轻声在心里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在想那判官换头的方法罢了。

他忘记了,所有与穿越有关的都在敖粑粑面前屏蔽了。

“如今她已被那判官抓回了地府,”白杨跪在地上,失魂落魄,似乎生无可恋,眼中的绝望压抑到令人窒息。

白杨也够倒霉的,父亲被人利用最终含冤而死,老父尸骨未寒心爱的未婚妻也死了,只是身为一个男人在这种时候才更应该振作,懦弱逃避不是大丈夫所为。

“张小曼被陆判抓去了地府?”陈筠皱眉,那留在张小曼身边的梅三娘呢?

敖翔不经意问道:“什么梅三娘?”

一个女鬼,之前离魂时遇到的,我把她收了。

“梅三娘是不是很美?”敖翔的语调怪怪的,乍一听上去酸溜溜的,陈筠眨眨眼。

好像是蛮漂亮的。

接下来是长久的沉默,陈筠一头雾水。

敖粑粑?

“尧烨,”敖翔语重心长道:“人鬼殊途,你若真喜欢,凡间美貌女子还有许多,与女鬼长久相处,不仅损精耗阳,还会折损寿元……”

陈筠嘴角抽了抽,无奈道:敖粑粑你想歪到哪里去了,我只是收服女鬼为我做事罢了,你也不看看我才几岁。

“……”

“是,陆判官将与小曼一道的另一位姑娘也一并收了!”

真是奇了怪了,陆判为何总偏袒朱尓旦?神仙不是都瞧不起人类么?

敖翔冷哼道:“他做错了一件事,自然要做更多的事去弥补,朱尓旦阳寿未尽他无法处置,只能从张小曼下手。”

陈筠让任元武将朱尓旦夫妇带上来,心下暗自疑惑。

朱尓旦长得很普通,完全是扔到路人堆里就会被淹没其中的普通书生装扮,即便是穿了一身白色的秀才衣,风度甚至还不及一身粗布麻衣的白杨。

想来所谓画虎不成反类犬便是如此。

倒是朱少容,虽然顶着张小曼那颗清丽娇美的脸蛋,说话却快言快语,初一看上去有着市井妇人的粗鲁,一问一答之间却显得干净利落又爽快。

朱少容自己都不喜欢这张美女脸,她觉得这张脸就是个祸水,整天招蜂引蝶,令她烦不胜烦,更可气的是丈夫还限制她外出!

“可即使是朕,也不知如何向冥官讨公道呐,”陈筠似笑非笑地看着神色淡定自若的朱尓旦,这人显然是以为他也对冥官无可奈何,一副“我有后台的样子”。

诚然,陆判将他脑子变聪明了,情商却半点都没长进。

谁都没有料到,皇帝无法去阎王殿找冥官,还不能由冥官来找他么?

冥府官员自带阴气,龙气的压抑险些让他喘不过气来,最终只能托天都城的土地老儿给皇帝带信,邀请其去宫外一叙。

“司徒判倒是挺会做人,”陈筠摇晃了一下手中的请柬,对敖翔笑道。

敖翔金色的眸中闪过一抹笑意,眯眼扬起了洁白纤细的脖子,“他不将姿态摆正又如何请得动你?”

暗示意味已经非常明显了,敖翔的竖瞳认真看着陈筠,满是期待地颤了颤尾巴。

陈筠眨眨眼,手试探性地摸向他的脖子,轻勾……

得偿所愿的龙王发出了心满意足的叹息,喉结咕嘟咕嘟响着舒爽欢快的哼声。

陈筠总算是知道为什么这两天敖粑粑一直郁闷不开心了,原来没有虎摸和挠挠敖粑粑不习惯了!

“我可没求你给我挠挠!”敖翔鼻息间哼哼了几声,尾巴兴奋地颤抖着。

“是是,你没求我挠,是我主动冒犯你的,”陈筠宠溺地笑笑,将娇小玲珑的白龙搂在怀里。

既然敖粑粑喜欢这样,平日相处着倒也不失为一种增进感情的情趣。

嫩嫩的白肚皮主动贴上了陈筠对手指,撒娇似的在他怀里扑腾。

“嗯……用力些,尾巴也挠挠~”小白龙金色的眸中泪汪汪的,舒服地眯起了眼睛,小舌头微微张开,似有愉悦的轻吟在唇边婉转。

“……”陈筠好笑地低下头,两只手一起给他虎摸,这哪里是龙呐,反应和猫咪似的。

。……

挠也挠过了,爽也爽过了,敖翔对陈筠的特殊服侍满意极了,心情一好就变回了人形。

场景瞬间变换,刚才还在他怀里撒娇的小龙变成了身姿修长的俊美男人,反过来将略显娇小的陈筠像抱娃娃一样搂在了怀里。

陈筠眼里的宠溺之色还没退去呢,两人的上下关系就颠倒了!

“……”=口=卧槽!

男人精致的薄唇微微上弯,眼角挑起,金色的凤眸中满是愉悦之色。恍惚中,陈筠好似看到了凌寒雪梅盛开的奇迹、风华绝艳……

“真是个好孩子。”男人低低笑了,磁性的声音宛如最动听地乐曲,震地陈筠当场呆愣。

深藏在男子骨髓深处的,是凌驾于万物之上的孤绝傲然。

而他的眼里,是与方才陈筠相似的宠溺感情。

=口=陈筠傻乎乎地躺在他怀里,整个人都不好了,这是怎样的节奏?!

☆、第32章上头传信

轻易被逆袭什么的,这是个悲伤的故事。

对比了一下两人的身高,陈筠悲催的发现目测等他成年都不会有敖翔那么高大上!

尤其还有那句乖孩子,酥地他腿都软了。

“咳咳,我们是不是该去见司徒叛了?”小眼神心虚地飘忽,就是不往敖翔脸上看,陈筠干巴巴地转移话题,顺便扭扭推开他。

推不开qvq!

敖翔淡定道:“没事,再晾他一会儿。”

敖翔的手臂结实有力,匀称的肌肉线条完美到陈筠只能眼巴巴的羡慕,前提是被举起来的不是他!

“干什么呢,把我放下来,”陈筠蹬了蹬腿,悬空的滋味怪怪的,腋窝被托举向上,他都几岁了还玩举高高的游戏?

“尧烨真轻,”敖翔感慨道:“你太瘦了,平时让你多吃些肉也不听,尽吞些蔬菜以后会长不高的。”

这话听起来倒像老妈子似的,絮絮叨叨。

他本来就不爱吃肉,近日身体变化以后更是非鱼虾类荤菜不吃。

陈筠额头青筋跳了跳,身高永远是硬伤,个子变矮了世界都黯然了可怜的司徒判,在宫外左等右等都等不到两人,几番让土地去查看,瑟瑟发抖的土地却只摇头不说话。

“真是抱歉,让司徒判官久等了。”

面无表情的司徒判后退了一步,原本有些微恼的情绪在见识到陈筠浓郁的龙气后瞬间惊醒,“还请皇上将龙气收敛。”

陈筠微笑,“倒是朕疏忽了。”

“想必皇上也已经知道陆判官移花接木一事了,”司徒判抹了一把脸上的汗,开门见山道:“在秉公处理之事上确实是陆判官的过失,某此次前来便是想要与皇上和谈此事。”

“哦?那司徒判官准备如何和谈法?”陈筠挑眉,状似无意地把玩着手中的茶杯。

敖翔细细盯着司徒判,竖瞳中闪着洞悉一片的了然,诧异道:“司徒判想借此事接触你……咦?地府没有尧烨的投胎记录?”

“也好,没有你的投胎记录,他们就无法掌控你的生死。”

陈筠心头跳了跳,意味深长地勾起了嘴角。

司徒判目光闪了闪,沉稳严肃的脸上满是诚恳之色,“某想让一切归于原位,不知皇上是否同意?”

“被害人是张小曼,此事司徒判官不该来问朕才是,”陈筠淡然道。

司徒判一噎,见他淡定自若,显然也不知该拿他怎么办才好。

“没有阎王同意,你们有权力将死人复活?”陈筠轻笑道:“司徒判官还是说明白些比较好。”

司徒判轻叹:“阎王大人也是想要息事宁人才……”

“司徒判你和他啰嗦什么,直接将这人拘捕回冥府不就得了,”地底下传来陆判急躁阴沉的声音,两人往下看去,只见地上开了一道冒着红光的口子,一头火红张扬短发的陆判从底下冒了出来。

陆判双目圆睁,倒竖的红眉不怒自威,三位判官之间就属他脾气最火爆,尤其是这次做错了事反而让老对手替他收场,让陆判觉得很没面子。

“区区一介黄口小儿,你司徒判还锁不了魂?带回去了事,待星君即位事情不就解决了嘛,”陆判见陈筠对两位判官丝毫不惧,面露不悦之色。

司徒判脸色变了变,赶紧拉住冲动的陆判想要说些什么。

“你们想锁朕的魂?”

“你以为自称朕你就是真皇帝了?”陆判皱眉,“奇怪,这人的阳寿我看不见,司徒判,你看得见不?”

司徒判苦着脸,对着陆判直比划,所有想说出口的话都被陆判急匆匆的快速语调给堵回去了,支支吾吾了半天。

“朕不在你们记载之内你们当然看不见,”陈筠听了敖翔的转述,恍然大悟,缓缓道:“紫薇星君是尧惜吧?”

陆判冷哼:“知道你还不束手就擒?”

司徒判脸色瞬间就变得惨白,急忙拉住陆判,低声喝道:“你不会真要将他拘魂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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