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斋]龙气艳压群芳作者:大团团
第16节
金光也仅仅只是抽空过来送玄心正宗密信的,天魔冲七煞之时势必会引起动荡,到时候若是能够有所防范,大燕的损失将会少很多。
如果他知道因为赶时间让宫人帮忙递个信会引来这样一阵鸡飞狗跳,他一定不惜一切代价将加菲这头厚皮笨龙揍地屁股开花(‵′)
只可惜,金光递完信后就快马加鞭走了,完全不知道自己的一个举动引发了多大的一个乌龙。
傅离没见过加菲,也完全不知道如今统领宫内御林军调配的副统领已经换人了,加菲这大块头,跑起来的时候一头黄毛甩地狂魔乱舞,背影健硕又有力量,乍一看上去,瘦弱的陈筠倒像是被他劫持了一样。
“你够了,这么火烧屁股的干什么,金光等在宫门口又不会跑,”陈筠无奈地蹬着脚,艰难道“加菲,给我换个姿势,这样子搁在胃部好难过。”
“偶,抱歉老伙计,我实在是太激动了,你要知道,想要一个御用奶妈是多么的艰难,万一金光少年去做dps了怎么办?光明神在上,那太糟糕了,”加菲咏叹道,将陈筠放着坐在自己肩头,哈哈一笑,“没翅膀虽然飞不起来,不过我的速度可比你快多了。”
“大胆贼人,快放开皇上……”
身后浩浩荡荡跟来一群人,御林军负责的范围是宫内的巡逻,而皇宫本身也配备了一定数量的侍卫队,虽然素质不及御林军整齐划一,不过都是些站岗警戒用的。
加菲很少在御林军巡逻的时候带队,比起带队去到处晃悠,他更喜欢在军营里调教有潜力的下属,通过各种途径去骚扰司徒胜。
加菲才不会承认自己败给了司徒胜,他那是被司徒胜给阴了o( ̄ヘ ̄o#),所以对能打败司徒胜特别执着。
紧跟而上的侍卫越来越多,而加菲,看到后面有人追,反而更加快速地跑了起来。
宫门口早就人去楼空了,金光走得都没了影,只有几位守门的侍卫目瞪口呆地看着浓烟滚滚向着这里涌来的人群“……”
“老伙计,这些人是想群战么?”加菲被包围了,摸不着头脑,尤其是被那些人面色不善地气势汹汹盯着,让他有一种拉了群怪的感觉。
“加菲,你太急了,我们需要向他们解释清楚,”陈筠扶额,无奈道:“快把我放下来。”
一切都是误会,说清楚就解释开了,不过御林军副统领众目睽睽之下把皇帝抗走却是不争的事实,加菲满脸无辜又委屈地被降职了。
“他怎么一声不吭就走了,”加菲哀怨道。
“信上都写得清清楚楚了,”陈筠白了他一眼,对傅离道:“太傅别见怪,加副统领他一直都这么大大咧咧的。”
“……”傅离默默收回视线,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身为御林军副统领却带头失职,倒是司徒将军御下不严了。”
也是,加菲如今明面上的顶头上司是司徒胜==
陈筠正要说什么呢,却见加菲咧嘴一笑:“小脆皮这话说的好。”竖拇指。
在加菲心里,只要是说司徒胜不好的话都是好话。
傅离“……”
陈筠( ̄_ ̄|||):人家的意思是想让司徒胜好好调教你一番。
☆、第61章
还有,小脆皮是什么称呼?←←
傅离见这加副统领虽然长相粗壮又怪异,不过却得皇上信任,心下暗惊,没想到皇上已经连御林军都安插进了人手。
再想到之前准备绘制给皇上的山河地图,傅离突然就觉得脑袋瓜子钝痛无比,轻轻揉了揉眉心。
“太傅这是怎么了?”陈筠见情况不对,担心道。
傅离摇摇头,温和道:“没事,臣只是有些头晕,休息一下就好了。”
“太傅快回去休息吧,身体要紧。”
傅离起身,脑子里纷纷乱乱的记忆在交错着,隐隐约约还有个低沉的声音在说着写什么,整个灵魂都止不住地恐惧颤抖着。
似乎曾经有人抓着他做过些什么,感觉到手臂上传来的力量,傅离心脏漏跳了几拍。
“小脆皮……小脆皮……hi?怎么不回话?”加菲搭了把手防止傅离摔倒,偶不,这个像法师一样脆弱的青年实在太过瘦弱了,就像当年的凯西大魔导,虽然他的风系魔法举国闻名,但是因为身体的先天不足他几乎成为了光明神殿的常客。
“光明神在上,也许你需要一个奶妈的帮助?”加菲叹息,他甚至都不敢用力,天知道对待一个脆弱的薄皮职业他甚至连半点力都不敢使。
加菲脑海里浮现出了上次一不小心捏断金光胳膊时候的后果……都地比傅离还厉害。
陈筠黑线“你们集体帕金森了么,快回去休息吧,或者加菲你可以帮个忙将太傅送回太学殿?”
加菲纠结,视线盯上傅离那瘦弱的胳膊,周围人一个两个都是小脆皮的巨龙伤不起,就连老伙计都长了一副类似安德利亚公主的皮囊。
此时加菲意识到,也许皮糙肉厚的肌肉男铁平才是他的真爱啊,怎么都揍不坏的小天使tat“不,我……”傅离还没说呢,加菲以一种手捧餐盘的姿势将傅离运送走了。
也许连公主抱都不算,那样子到像是捧着一盘易碎的蛋糕,脚下走路连晃都不晃一下,像商场里的运货机,就这么把傅离给铲走了。
陈筠“……”
傅离下意识讨厌一切和人的肢体接触,不过加菲那铁一样的胳膊触感和常人完全不一样,可以咬牙忍着,可是这样好丢人!
“加副统领,请你放我下来==”
加菲摊平着手,生怕把傅离也弄成骨折,随口道“嗯?快到了!”
等把小脆皮送回去,他一定要找铁平好好打一场。
前方拐个弯就到太学殿后的学生走廊了,傅离目瞪口呆,低头看身边那不断倒退的场景,还有加菲不紧不慢稳稳当当走的双腿,对他的速度有了新的认识。
加菲人形身高九尺以上,腿可长了。
“我觉得你比老伙计更需要一个贴身的奶妈,”加菲认真总结道,车辆到站停靠,乘客下车……
“什么奶妈?”傅离的视线看向了熙熙攘攘的皇子所,微微皱起了眉头:“那些人在做什么?”
只要不去想山河图之事,他的头就不疼了,傅离见不断有人进出皇子所,然后尧惜与斐遥面无表情地走在前面,在几个侍卫的包围下缓缓走出。
“副统领,”其中一个侍卫是认识加菲的,恭敬地对他道:“卑职奉命太后之命来此捉拿企图谋害皇上的妖孽,请副统领让行。”
加菲和傅离愣住了,尧惜淡淡地看了他们一眼,不置可否,将前来捉拿自己的炮灰们无视了彻底。
倒是斐遥,听后紧紧拧起眉头,安静地站在尧惜身后等候进一步指示。
于是陈筠很无语的发现,沉寂了很久的太后秋容爆发了一直以来积累下的战斗力,将他难得的一个“悠闲”假期彻底毁了。
作为被保护的对象,陈筠觉得对这位便宜母亲还是需要敬重一些的,毕竟人家当年撕心裂肺疼着把他生下来,生恩他得报才是,多年来的保护极养育之恩虽然应该算在清柯头上,但这位太后也是有份的。
原以为可以将这位安安分分沉寂下来的太后好好当成老佛爷供着,她倒好,把尧惜给抓了,多年来保持的太后爱护二皇子的假象也随之打破,也不知以后会传出什么样的留言来。
与加菲和傅离直接撞到不同,陈筠则是收到了太后身边苏嬷嬷的送来的一份东西——羽符。
苏嬷嬷说这是在皇子所搜出来的赃物……
陈筠盯着羽符纳闷,这么可口的味道,怎么我去了几次没发现,倒是让你们给搜出来了?
口水开始分泌了,这羽符就像一块大蛋糕一样,苏嬷嬷拿进来的时候他的视线就盯着羽符没转移开过,那是看美食的目光。
敖翔注意到陈筠反常的反应,细细看了看,恍然:“这块石头内部含有大量的灵气,只是外面特殊材料的壳子阻隔了灵气的流动。”
“尧烨,你可别瞎吃,”敖翔听到了陈筠吞口水的声音,将羽符拿在手里,不赞同道:“我之前与你说过什么,嗯?”
陈筠猫咪渴望地看着他,一脸等候投喂的样子,那微微弯起的嘴巴边缘甚至有晶莹的液体在往外溢出来。
敖翔可耻的被他那副可怜兮兮、期待满满的样子萌到了,甚至开始幻想他头顶兽耳、衣衫不整?一脸渴望望着他的样子,鼻子一热,险些流出血来。
“不能吃,”就算是被萌到了,不该让步的地方也决不让步。
“你不是很关心尧惜么,还不去太后那边看看情况?”
事情回到6个时辰前,那是一个月黑风高的夜里,宫内某处角落闪过一道黑色的影子,走在小道上的宫女手提着灯笼,哆哆嗦嗦地快步往有人烟之处走去,寒风飘过,那宫女惨叫一声,捂着自己的颈部倒了下来。
她挣扎了几下,动作渐渐缓了,最终趴在地上一动不动,身体就像花朵枯萎一般,以肉眼的速度快速凋零,最终只剩下一个骨瘦如柴的干瘪干尸模样。
那黑色的影子意犹未尽地动了动,发出满意的叹息:“终于可以自由地在这里走动了。”
那影子一脚踩上了干尸模样的宫女,那宫女震了震,顷刻间化为了黄沙铺洒在地上。
黑影拾起了宫女完好无损的衣服,月色之下的影子迅速拉长、长高,在这一片寂静之中,那道影子瞧瞧地将宫女的衣服套在了自己身上。
朦胧的月光洒在她的身上,仿佛全身都冒着幽幽的白光,她捡起了地上的灯笼,嘴巴鼓了鼓,灯笼在她的吹气之下又亮了起来。
昏黄的灯光之下,照亮了那张漂亮的尖下巴脸,盈润的小嘴微微弯起,那双波光潋滟的眸子似有千种风情,看上去纯净的美眸,在那双柳叶眉的衬托下万分勾人,本该给人以柔弱之感,细长的眼线之下显得更妖了些、艳了些。
可不就是黄鼠狼妖银月?
她婀娜多姿地在满是龙气的皇宫内走着,就像得胜的将军、得意洋洋,有恃无恐地将那朵美丽的兰花收在衣内。
银月得到碧兰仙子的命令,去皇子所盗取尧惜的发丝,几年前狼狈而去,她对身负龙气的皇帝心有一层恐惧,对于这位昔日姐姐诞下的儿子却丝毫敬畏都无。
黄鼠狼的本性多是狡诈又势力眼,自古就有谚语:黄鼠狼给鸡拜年。说的也是青山易改、本性难移,给鸡拜年,可不就是没安好心么?
银月在宫内潜伏多年,自然是知道尧惜作为妖孽之子的尴尬之处,当年嫣贵妃之事虽然没有明说,不少人已经坚信了嫣贵妃是妖孽的事实,她甚至好几次都听见有宫女们小声谈论着这位“侄儿”的妖异之处。
她与乌鸡妖曾经是一起修行的姐妹,得碧兰仙子收服后为这位仙子做事,每次事成还有仙草作为报酬,如今乌鸡已死,所有的报酬都归她所有啦。
银月来到皇子所,以尧惜之母当年姐妹的身份来与这位皇子套近乎,月亮悄悄地躲入云层中,整个下空都灰暗了起来。
一个不得宠的妖孽之子,那日子想来也不会好过到哪里去。
银月想象中的场景是,二皇子尧惜在太后和皇帝的忽视以及宫女太监的怠慢之下,因为留言而伤心、难过,甚至怨恨上皇帝或者太后?
而残酷的现实则告诉银月,尧惜仅仅冷冷瞥了她一眼,给了斐遥侍卫一个眼神:叉出去!
忠犬侍卫就一言不发地照着做,将银月从屋子内丢了出去。
银月再接再厉,她可是听到宫女们说了,尧惜与尧烨之间不和!
确切点来说,是皇帝尧烨似乎从小就对二皇子尧惜有敌意,两人几乎到了相看两厌的程度,而尧惜则不屑于搭理皇帝。
太后对二皇子也是带有很深的戒备,塞了不少眼线在尧惜身边,只不过自从他搬来皇子所后,尧惜身边的那些宫女、通房被喝令全部都不得离他屋子近一步,平时照顾尧惜生活起居的,是十项全能的忠犬侍卫——斐遥。
斐遥有时候可以一言不发地盯着尧惜发一整天呆,可是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两人都心知肚明,尧惜有什么要求,有时候不需要说话斐遥就能知道。
就像自带了探测雷达一样==
银月眼看尧惜表现的不冷不热,干脆去勾引已经是成年男子的斐遥,几乎整个人都缠到了他的身上。
“黄鼠狼,收起你的手,”尧惜森寒地目光盯着她搭在斐遥肩膀上的那只手,眼里似有不悦之色:“别去招惹皇帝。”
银月不以为然,她是怕皇帝没错,她甚至有一种在尧惜身上感受到了细微龙气的错觉,不过那又怎样,有天姑在,她绝对不会有事的。
“谋害皇帝,断绝龙脉,你上面之人也不怕怀了天地秩序?”尧惜扯出一抹冷笑。
天姑可是天上的仙子!
银月自信满满,结果又被尧惜命令侍卫给丢出去了,这一次尧惜彻底失去耐心,寒声道:“你再来次撒野,休怪本君不近人情当场诛杀了你。”若非看在她还有几分诱饵的用处,他会将这只妖精留到现在?
银月被他那满是冰冷杀气的目光吓了一跳,心下暗暗恼恨,只觉得这人敬酒不吃吃罚酒,有天姑在,她才不怕区区一个半妖皇子!
偷偷摸摸将尧惜的头发给了碧兰,银月唇边勾起一抹讽刺的笑容。
角落里,粉色的衣角一晃而过,银月发现了偷听之人也不去追,反而将自己在冷宫内发现的兵符藏在了皇子所,距离尧惜屋子较远的一个书房。
如今皇子所仅有尧惜一人,一旦被发现就百口莫辩了。
这块兵符就是一颗破石头刻成的,美丽桀骜的大雕形图案,除此以外再无其他特殊之处。以银月的修为还不足以看出石头中被封住的灵气。
怪只怪在兵符在这个朝代的地位太过特殊了,早在先祖皇帝设下四块兵符之时,四大将军的地位就被提升了好几个台阶。
那位偷听了两人说话的打扫宫女原先是安排在尧惜房外清扫绿叶的,如今夜色已深,本不该出现在此,却模模糊糊将两人的对话记了下来。
她只听到了“谋害皇帝、断绝龙脉……当场诛杀等字,”惊恐地捂住嘴巴火速逃离,以最快的速度去给她主子报了信。
银月满意地笑了,尧惜皱眉了,而陈筠,则苦恼地抓耳挠腮,一边应对着太后的游说,一边抑制自己对于美食的渴望qaq游说无外乎一句话:尧惜乃妖魔之子,皇儿不仅要远离,最好还是将他扼杀在摇篮中才能以绝后患。
陈筠“我¥≈……(‵′)”
☆、第62章想家
她的身上,已经没有任何修道之人的痕迹了,整个思维模式,思考的方向,完全站在了一个凡人太后的角度,为着自己儿子谋算着皇位、排除异己。
“母后,朕会让属下彻查此事,但是尧惜不管怎么说都是朕的皇弟,身为太后,您不该私自关押皇子,何况等尧惜冠礼过后是要出宫建府的,”陈筠好言相劝着,见太后颦眉面露不悦之色,沉声道:“前朝之事后宫不得干涉,尧惜乃皇家玉蝶上记录的正统皇子,没有朕的命令,谁都没有资格软禁关押。”
“皇儿这是在指责哀家干涉朝政?”秋容的脸色很难看,黄金打造的凤凰头冠上两串珠玉随着她的话而抖动着,显然是气得不清。
“朕并无此意,”陈筠语气和缓,不愿意与这个便宜母亲闹僵,太后虽然在他出生后就将抚养的重任全部丢给了清柯,不管怎么说也是他的生母,何况他至今还没明白自己生父是人是妖,也许他的猫化与生父的血统有关?
其实要是仔细想想,秋容做事很不地道,清柯是她同门师兄,两人同时拜在掌门师傅门下,倒也是相互扶持、共同奋斗在修道之路上。
秋容因心魔不得不毁去灵感变为凡人清柯与师傅都很心痛,只是再多的心痛,在这位师妹自暴自弃嫁给先帝后就渐渐被她各种不厚道的举动给磨光了。
清柯从来都没有对不起秋容,他也完全不明白秋容这钟“一切都是你们欠我的”思想是哪儿来的,师傅是因为她无法渡过心魔而不得不毁去灵根,本质上也是为了救她,她却怨怼上了。
自作为宫女混入皇宫以后,这师妹还真将他当做宫女使唤上了,皇帝出生以后也是将这样一份责任全部甩手丢给了他,反倒是自己当起了尊贵的太后娘娘。
曾经心怀苍生,一心扶持紫薇帝星,甚至对清柯下跪恳求的皇后已经变了,在当上太后以后,被那高位上无忧无虑的权势与地位迷花了眼。
她的最终目地难道不是为了追寻大道、羽化登仙吗?诞下紫微帝星,以从龙之功德换取再次聚集灵根的机会,说到底也不过是为了回归成仙路罢了,清柯帮她将皇帝保护长大,已经仁至义尽了。
丢失灵根的又不是他,他要这从龙功德做什么?
“母后,您已经老了,”陈筠道:“年轻人的事,您就别管了,安心在后宫颐养天年不好吗?”即使是蒙着面,秋容眼角的两道细纹也已经不浅,修道之人寿元比常人要长上不少,秋容早期在门派中修道几十年,又在凡间历练遭了难,因心魔闭关几年,至今为止,粗略算算也有百岁高龄了。
若无法重新聚集灵根,你将在几年后以更快的速度老化,然后丑陋地悲惨死去,如此,你还不急?
秋容气的面色铁青,气得发抖,甚至口无遮拦将逆子两字送给了陈筠。
说到底她就是要尧惜死,她就是看不得嫣贵妃的儿子苟活在这个世界上,一定要极力去打压他,让那些曾经轻贱她丑陋的人都得到应有的下场。
陈筠脸色不变,心里替清柯叹息了一声,他的师妹想来这辈子都没法明白他的一片苦心,“兵符之事朕自会派人去查,没有什么事的话朕就先走了。”
陈筠觉得他的暗示已经很明显了,旁敲侧击地提醒太后不要忘了她的本心,只可惜,秋容根本没有接收到他的信号,只将这些话当做了儿嫌母丑的侮辱之语。
清柯为何迟迟不再提醒秋容勿忘修道之心?还不是为了让她自己醒悟过来,由旁人提醒的醒悟远远没有自己想明白来的有效,甚至可能再次引起心魔的催生。
现在说这些都没什么用了,秋容本人再执迷不悟下去,只会老化的更快,毕竟以凡人的年龄来算,她已经是年过百岁的老太太了。
陈筠并没有嫌弃她丑的意思,不过细细回想起来,他那话说的也不太中听,心下不由暗暗后悔。
敖翔揉了揉他的脑袋,不发一言地跟在他身边,手心里源源不断的暖意传来,好似在安抚着他。
“至少作为一个母亲,她有关心过我,”陈筠闷闷道,虽然他心里的母亲永远只有前世的那一位。
“嗯。”
“等尧惜出来,我就去和太后道歉,”陈筠别扭了一阵,他现在的身份是秋容的儿子,本不该与母亲这般顶撞。
哪怕对秋容没有母子之情,该有的孝顺还是得做到位的。
别说是母子情了,他对这个世界至今都没有什么归属感。刚穿来就被供上帝位,儿戏般地处理朝政,周围的人都仿佛隔了一层面纱,每天浑浑噩噩地过着,就连收拢朝臣建立势力,细细想来倒像是在玩rpg游戏一样攻略一个又一个角色,解锁下一道关卡。
敖翔在醒来后的陌生世界里茫然过,陈筠又怎么会不茫然?
他带着游戏技能,可以召唤巨龙加菲,可以随心所欲地玩闹折腾,可即使如此,他还不是被禁锢在了皇宫这一寸之地只能靠灵魂离体而除去游荡?
刚开始只是脾气上来了,被那些朝臣怠慢、哄骗,让陈筠很烦躁,想要报复他们,狠狠扇他们几个巴掌。
后来知道了尧惜才是真正的帝星,陈筠就想着等他把那些朝臣玩死了就传位给尧惜,然后就可以自由了。
有时候又想过,要是咽下这口气,他是不是就可以直接远离这里,什么兰花、妖孽、皇帝、大臣都和他再无任何关联,是不是就可以不用在皇宫里那么憋屈着?
这样回味一下,他还真是挺自私的,可没有归属感是事实,他无法强迫自己爱上这个世界,他热爱的那片土地,人口比大燕国还多的多,国庆长假人流满满、去旅游看到的是黑压压的人头,南北方虽然会掐架,在面对别国时却出奇的团结一心。
那片土地上有雾霾,有每天堵车像便秘一样的高架,有传说中的神器蓝翔挖掘机,还有名为草泥马的羊驼神兽……
而这里,只有随处可见的妖魔鬼怪充斥着这个社会,明明是清新自然的古代环境,却令人感受到一种乌烟瘴气的怪异感觉,他无法强迫自己爱上这里,在他的心里,那片被称为神州的土地才是他的家。
陈筠脑子里的思维很乱,情绪也时好时坏,敖翔最近没少担心他,其实他心里很乱,真的,控制不住的胡思乱想。
金光为匡扶正义,解救黎民苍生的大义其实挺震撼陈筠的,但抬头看看那天上的白云,想到自己脑袋上还有一群神仙在俯视着他们,他就半点兴致都没了。
“尧烨?”
“我……”想回家。
敖翔疑惑地看着他。
陈筠就像被人当头浇下了一盆冷水,骤然清醒过来。
他走了,敖翔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