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女主任的神情显得很神秘,她说道:“我去套了唐村长侄媳妇的话儿,找着皮衣的头一天,村长媳妇给了他侄子一个包袱外加二百块钱。后来他家的火炕里就烧出了怪味儿,弄得他们娘俩在屋里都呆不住,半夜里跑院里呆了好长时间,弄得孩子都冻病了。”
妇女主任上来就是一顿机关枪似的叙述,弄得种纬糊里糊涂的,但他却从其中听到了侄媳妇和孩子冻病了这几个关键词点。
“等等,等等,村长的侄子是谁?那个冻病的孩子是不是昨天天黑以后我们送去医院的那个?”种纬一下就抓住了关键。
“就是他们,那男的就是村长侄子,我看呐,那孩子生病上医院也是一回事。说不定啊,都有鬼!”妇女主任像是遇到了传说中的灵异事件的人在讲鬼故事一样,表情都显得有些狰狞。
种纬不得不承认,这件事听起来确实有些邪!不过他也有些意外,尽管现在没有直接证明能唐福禄到底偷没偷那个零件,但这件事情所牵扯的人似乎越来越多了。
从唐福禄到唐村长的女儿,从唐村长的女儿又牵扯到唐村长两口子,现在又牵扯到了唐村长的侄子一家——这个唐家村是怎么了?明知部队都上来了,空军也在调查这件事,他们就不能消停一下?
而且从昨天晚上唐村长侄子一家人的反应来看,他们之间的意见似乎并不统一,彼此之间更看不出什么严密的组织和统属关系。就凭这么一群人就处心机虑地去偷战机部件,这似乎也太搞笑了吧?这个贼做的,怎么看也不够专业啊?
前思后想,种纬还是决定带妇女主任去向联合指挥部报告。毕竟这件事情不是小事,妇女主任反应的情况也确实值得汇报。何况她把这样的消息汇报给自己,怎么想怎么不对劲儿。
在经过班长张彪和排长国勇超的同意之后,种纬带着妇女主任直奔设立在唐家村村委会的临时指挥部。
走在路上,种纬禁不住把心中的疑惑向妇女主任问了出来:“您为什么总是找我反应问题啊?有问题应该跟指挥部讲啊?”
“哎呀,我也想跟指挥部说,可唐村长天天在那杵着,我可见不着你们大领导!”妇女主任抱怨道:“还有,你们那两个什么处长,一看就阴森森的,让他们看一眼浑身就起鸡皮疙瘩,我还是离远点好。我看你在领导面前都敢问话,都有说话的机会,肯定也不是一般人,还不如跟你说哩。”
赶到指挥部的时候,妇女主任没敢直接进去,而且让种纬先进去看看唐村长在不在,不在的话她再进去。种纬见状也不再强求,自己独自一人进了指挥部。
一进指挥部,迎面走来一个有些走路直不起腰的,形容猥琐的汉子。这人头上戴着顶北方冬天常见的棉帽子,身上披着件脏兮兮的破棉袄。棉袄有的地方破了,连露出的棉花都是灰黑色的。他的脚上穿着双常见的半旧黑棉鞋,走起路来还有些抬不起脚跟,趿拉着鞋发出踢踢踏踏的噪音。
种纬见状不禁稍稍皱了皱眉毛,暗想什么时候指挥部来了这么号人,干什么的?一边走着,种纬和这个人眼看就要擦肩而过。可这个想法在脑海里一转,种纬就察觉出了异样——是啊,指挥部里怎么会出现这样的人?!
仔细盯着对方一看,种纬当时就乐了,这不是侦察连连长朱进吗?装得还真像!
侦察连连长朱进,在特警团绝对算得上是号人物,是人们公认的侦察高手。不过,他让人叹服的可不是像高俊岭和国勇超那样过人的身手,和凭借一身硬功夫打出来的名气,他最大的本事是——演戏!
特警团的军官们说起来最会装相的人,唯一侦察连连长朱进莫属。朱连长在入伍前不过是名普通的工人子弟,他打小的愿望也不是当兵,而是喜欢当演员演戏。
上学的时候朱进就是学校里的文艺骨干,平时可没少参加各种大大小小的演出。可在八十年代初的时候,一名普通工人的子弟想当演员那儿那么容易!后来听说部队在招文工团员,朱进一听便兴冲冲的报了名。谁想等穿上军装一看,得,跑到襄城团里来了。
进了襄城团的朱进倒没怨天尤人,该训练训练,该干嘛干嘛。后来他凭着自己的聪明机智进了侦察连,一来二去他又把自己在演戏上学的本事用在了侦察课目上,渐渐地在襄城团大放异彩。
最牛的一次,是襄城团参加军区演习的时候,襄城团奉命以蓝军的身份偷袭一支红军的装甲团,已经是侦察连排长的朱进在演习中大放异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