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长,这个五公里我真不想跑了,我打算去村里找个人,问点事情,晚饭前返回,跟您请个假!”种纬立正对国勇超说道。
听到种纬不跑这个五公里,还要请假外出,国勇超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变得玩味了起来。不过,当他听说种纬要去村里找个人,脸上的表情重又现出一丝精彩来。
“咋的?刚来这村里就找着相好的了?还这么急,天还没黑哪!”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国勇超这张嘴有时候确实挺差劲的。
不过一排的兵们很多人都喜欢国排长的这种讲话方式,一听到他这么说,一个人都使劲的大笑起来,仿佛终于找回了刚才搜索失败的场子。尤其是扎克那个浑厚的嗓音,笑起来特别具有穿透力。
“不是,是这么回事!”种纬根本不接国排长的话茬,直接把刚才那个奇怪老人的情况给国排长说了一遍。听完种纬的说法,国勇超也来了兴趣。自己带着三十多号人都没发现种纬他们四个,一个普通的老农民就发现了他们四个?这不胡扯么?
他直接把指挥权交给了副排长,然后就要亲自去跟种纬确认一下是不是真有这么个古怪的老人。
还没等种纬和国勇超离开,周绍文就非常没有眼色的问了一句:“班长,我们还跟着去吗?”
听到这家伙发问,种纬就禁不住撇了撇嘴,可此时想挽回都已经来不及了。
国勇超看了看周绍文,笑了笑道:“跟着啊,当然要跟着,不过不是跟着走,是跟着跑!全体都有,陪我们的新战友来个十公里!跑步——走!”
一句话的功夫,五公里翻翻了,一排的兵们已经开始在用杀人的目光往周绍文身上招呼了。周绍文也终于反应了过来,低下头再也不敢吭气了。相信今后他就会明白,什么时候该说话,什么时候不该说话。
“走吧!三班副!”国勇超不以为意,转身叫上种纬向村子里走去。
打听那个有点猥琐的老人很容易,种纬和国勇超没废多少时间就了解到了这个人的情况。只是打听到的消息让他们两人也小小的意外了一下,这个姓李的老汉是个老鳏夫。自己一个人住在村东的一个小院子里,是全村家境最差的一户。
这次他家里没安排一个战士住。其次不止是这次,自从这里在六十年代被开辟为演习场以来这么多年,他家里就没住过一回解放军。这倒不是他家境太差,以至于连间空房都腾不出来。而是这个老人的身份特殊,在村里的地位也有点尴尬,因为他是个土匪出身!
仔细一了解,种纬和国勇超对这位老人更感兴趣了。这个老人的经历该怎么形容呢?坎坷?传奇?还是悲剧?或者是一声叹息?
这位李老汉今年六十九岁,二十七八岁以前一直是个土匪。那位说了,二十多岁之前都是土匪,那等于他生下来的时候就是土匪了呗?没错,还真说对了。李老汉从一生下来开始,就是土匪。
原来,这位李老汉的母亲当初是被土匪绑走的肉票,土匪向他母亲的家里勒索。谁料他姥爷是位小有名气,但却很固执保守的晚清小官。听到自己的女儿被劫走,他便理所当然的认为自己的女儿已经失洁,直接给了土匪句话:撕票吧,人我不要了。然后李老汉的姥爷还组织了队伍,要上山剿灭这伙土匪。
土匪头子见状,怒气冲天。就想真的把李老汉的母亲杀掉,可等她一看李老汉的母亲一副无依无靠,垂泪等死的模样,这土匪头子又心软了。这天下很少有生来的坏人,当土匪也往往是旧社会活不下去的百姓无奈才走的路子。
土匪头子想了想,就想把李老汉的母亲送下山去,这次的赎金就不要了,就当积德行善了。谁料这话对李老汉的母亲一说,这个被劫来的肉票却不同意了。原来这个女子对自己父亲的行径很清楚,就是一个沽名钓誉的伪君子。再加上自己又是庶出,本来在家里就没什么地位。这次说放弃就放弃,也彻底寒了她的心。
说明白了这番话,这个官家的小姐做出了一个令人意外的决定——那就是留在山寨,安心当土匪头子的押寨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