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怎么说呢!”小黑为难的说道:“张班长,别说我真不知道,就是知道了,您觉得我能随便说么?”
听他这么一说,在场的战士们都反应了过来。小黑也就平时能透露点边边沿沿的消息,而且所说的都是可以说,且不涉及保密守则的内容,所以也就落了个消息灵通的印象。可是要真是什么保密的,不能说的,还真没听他说起过。
不然的话,小黑也不会在团部干了这么久。实际上他的嘴还是挺紧的,什么话可以说,什么不能说,什么话什么时候说,他心里有数着呐!
“其实我知道的,就是上面通报了情况,提醒咱们注意巩固大坝的安全,还要注意人员安全什么的……”小黑为难的望着张彪道:“至于具体伤亡情况,部队多少,老百姓多少,这个上面没说,我也不知道,只是从听到的消息判断,是有伤亡的。另外我知道的就是,上面又派下来了几个防汛专家,说要严防死守这段大堤什么的,不允许再出现上次的危险局面了。”
“唉!”听到小黑这样说,班长张彪长长的叹了口气道:“知道了,我这也是关心则乱啊!没事儿,不怪你。”说完这句话,张彪晃了晃头,又踱进帐篷里自己的铺位那里,转身又倒了下去。
听完了小黑的这段叙述,在场的众人都不出声了,一个个心情沉重。
看到大家都不说话了,小黑不知道是出于尴尬,还是什么其他的心理,又跟着解释道:“其实我听那些防汛专家在那儿开会,说皮洲湾那边决口对咱们这儿是多少有利的。至少洪峰一下子就降下去不少,再加上这波洪峰本来就开始下降了,所以今后一段时间,咱们这段大堤都是安全的。下一阶段,就是预防为主了。”
虽然小黑说了这么多,但大家似乎还沉浸在刚才皮洲湾决口的消息里,没几个人能听见小黑后面的这几句话。这似乎是人类的一种本能,恶劣的消息对人情绪的影响,总比好消息的影响要持续得久得多。
“小黑啊,以后有些消息还是尽量不透露,不然……”看到大家的反应,种纬无奈的提醒了小黑一句道。至于后面的话,他也有点说不出口。毕竟这个消息是瞒不住的,哪怕小黑不说早晚也得通过别的渠道传过来。
当天晚上,小黑传过来的消息就得到了验证。
团指在战士们中间挑选体力尚可的人参加夜间巡逻队,做准备按照专家开会分析出来的结论对沱江大堤危险的位置进行彻夜的监控和研究。准备一旦发现薄弱的环节,就尽快对这些薄弱环节进行处置,再也不能等出现管涌和垮坝之类的情况以后,再去补救了。
参加了抢险敢死队,堵决口拼了三十多个小时的一连和三连的官兵们也有不少报了名,但他们的名字刚报上去就被打了回来。听上面反馈的意见是:一连和三连体力消耗太过,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安排这两个连的战士巡逻任务,上级希望他们早日恢复体力,能够适应相应的工作压力后,才会再安排新任务给他们。
就这样,一连和三连的战士们一下子闲了下来。实在闲不住了的,也就只能干点帮厨的活儿。而让兵们郁闷的是,现在帮厨都用不到他们了。附近的乡镇政府组织了一大批人帮着部队解释后勤问题,人手多得战士们根本不用考虑吃饭穿衣的问题。甚至需要担心他们洗完不久的衣服,刚穿脏一点就会被人家热情的收走再去洗的程度。
而在另一边,体力稍好的战士和预备役以及民兵们,很快就进入了新的工作状态。他们开始按照防汛专家组的意见,对责任范围内的整条大堤进行巡控,发现一点不正常的蛛丝马迹就会向专家组报告。
同时,专家组的专家们带着一应防汛人员对沱江大堤内外进行了更严格和调查和测试。堤上堤下不停的对大堤的每一部分进行着测量和观测,力求提前发现一些不正常的情况,好及早采取有效的对治策略。
在一、三连战士们休息的日子里,大家几乎每天都会看到专家组提前发现大堤的一些问题,然后带着其他连队和预备役、民兵们,拿着各种防汛器材和物资蜂拥上去,把潜在的隐患消弥于无形之中。
第五次洪峰终于过去了,水位又下降到了安全的程度,这一段沱江大堤上的警报得到了解除。与此同时,皮洲湾那边的决口也被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