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这个问题很好回答,种纬到天昊卧底完全是于济海一手操作的,种纬前后和于济海见面的次数有限,在天昊呆得时间也少得可怜,根本不可能在于济海的计划中发挥什么大的作用。
甚至种纬还记得,天台电梯房的那个牢房还是老和弄出来对付团伙里犯了错的小弟的,谁能想到最后却成了他自己的终结之地?至于于济海什么时候把那个变成了自己杀人的囚笼,种纬根本都不知道。而且看那些突然出现的栅栏伪装良好的样子,应该是早有准备才是。
至于于济海可能杀人的问题,种纬依稀记得自己在行动前好像问过于济海。他当时的判断是于济海确实可能把老和和杜海荣抓住,然后折辱他们一番。因为于济海的计划中一环套一环,给他自己留下杀人的时间真的很有限,加之种纬是在佩枪的情况下和他在一起,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自己最后会控制不了局势的。
不单种纬没想到,就是专案组也没想到这一点。如果说有责任的话,专案组的人,甚至坐镇专案组的省厅副厅长也脱不了责任,毕竟他是总领全局的人。
其实这件事说到最后,要怪也只能怪老和杜海荣作恶太深,以至于于济海潜伏在他们身边十几年,早已经下了杀心。而且,早就设计好了每一个细节都如此完美的谋杀计划。以至于最后他一旦出手,谁也来不及,也无法阻止。
“还有一个问题。”在回答了上一个问题之后,为首的警察沉吟了一下,继续问道:“之前你提到于济海的时候,一直用于济海,或济海这个名字。而不是用于勋良这个人所共知的名字,这是为什么?你和他见面的次数并不多,两人的关系……是个什么情况?”
种纬听得出来,这名警察问话的焦点还是在他和于济海的关系上,但是在问话的措词上明显注意中立和保持平和,显然并没有指责他的意思。
种纬又把自己当初和于济海相见,听他跟自己讲起他的身世向几名警察讲了一遍。他在讲述中也尽量保持着平和客观的态度,没有加杂个人的主观和判断内容。但他也承认,在了解了于济海的身世之后,他确实对于济海起了同情之心。这是事实,他没法否认。
而在后期向专案组汇报的过程中,他已经把这个问题讲清楚了。专案组长也在某种环境下,使用过于济海这个名字,也算是对于济海这个人的一种承认和尊重吧?所以说,虽然是一个小小的名字的变化,实际上也反应了整个专案组对于济海这个人的承认和认可。
话又说回来,在这个问题上专案组,甚至专案组长也是挺无奈的。由于这个案件极为特殊,而且案情复杂,时间紧,任务重。专案组从上到下都想着尽快破案,完成任务。与此同时,专案组还要面对埋伏在警队内部的奸细的破坏,提防泄密等情况的发生。在这种情况下,又在印证了于济海的身世以后,专案组自然也就忽略了于济海这个人这十几年来所累积下来的心理问题。
实际上在说到专案组和警方内部内奸的问题时,种纬注意到两名本地口音的警察脸上的尴尬之色非常的明显。显然他们在面对这个问题的时候,感觉都不是那么很自在。如果不是由于警队内部出现了内奸,滨海黑恶势力又怎么能发展到如此地步?又怎么到最后出现这样让人无法言说的结局?
尴尬也要继续,尴尬接下来的话还是要继续问,只不过滨海本地的两名警察问话的时候都比较少,显得很谨慎似的。
再问一个问题。为首的警察继续问道:“当时于济海在启动电网电死老和杜海荣的时候,是有一段时间的,你那时手上有枪,为什么不开枪打死于济海?毕竟这是在制止杀人呐?也算正当防卫的。”
听到对方的这个问题,种纬想了想,忽然反问道:“如果是你们在场,你们会开枪吗?”
说着话,种纬把目光挨个向几名警察的身上看过去。几名警察都被种纬这个突然的反问给问得僵住了,一时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确实,设身处地的想一想,如果是他们在现场的话,他们会开枪吗?尤其是在知道于于济海的身世,知道了他潜伏在黑社会内部十多年矢志复仇的经历后,这个枪并不是那么容易开的。几名警察想明白了这个问题,都沉默了下来。
“我会开枪的!”正在这个时候,一个相对年轻些的本地警察突然开口答道。
众警察,包括种纬都把目光望了过去,众人的目光里都充满着疑问和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