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勇还在继续说着:“记着哥的一句话:‘对女人的事情,不能不上心,但也不能太上心了’。上心,因为女人将来毕竟要和你过一辈子的;可是呢,你要是太上心了,那你也错了。女人么!你把她捧得太高了,她肯定就会要求你要求得更多,到时候你累,她也累。嘿嘿,这都是我这个过来人的经验之谈,你能记住就好,将来说不定能用到。”
连长——车来啦!咱们得走了!正在这个时候,骑兵连北侧的那条土路上,出现了一个骑着马的骑兵身影,他远远的朝着山坡这边的唐勇和种纬的方向挥着手,拉长了声音大声的喊着。
这臭小子,老子的话还没说完呢!唐勇被来人打断了谈话,显得有些恼怒。但实际上种纬看得出来,那恼怒背后实际上更多的是萧瑟和留恋。这次离开特警团,就意味着唐勇将要离开已经生活了十余年的军营,彻底告别他的军人生涯了。
好啦,兄弟!唐勇亲热的搂住了种纬的肩,重重的拍了拍种纬的后背道:小兄弟,你不简单。好多事别着急,慢慢来,你将来肯定会有出息的。有时候,随遇而安也不是什么坏事!凡事该看开的点的时候,就看开点。行了,哥走了!
唐勇一边大声的向种纬说着话,表面上似乎很是爽朗热情似的。其实种纬却从他用力兄弟紧的咬股的看出来,他在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感情。
唐连长刚才来的时候说是带着黑风来吃苜蓿,实际上何尝这不是他告别特警团,告别自己十余年军人生涯的一种方式?只是他没料到会在这里遇到种纬,倒是种纬陪着他度过了在军营的这最后一段时间。
唐勇头也不回的大步向黑风走了过去,一边和黑风嘀咕着什么,一边拉起黑风的缰绳就要走。可此时黑风却犯起了犟脾气,说什么也不想走了似的。唐勇连拉了几次没拉动,反倒激起了黑风的反抗,黑风嘶鸣着人立起来,两只硕大的前蹄在空中挥舞着,几乎砸到唐勇的头上。
小心!种纬见势不好,赶紧喊了一声提醒唐勇道。
唐勇和黑风打混了五年多了,怎么不知道黑风的脾气。他无奈的伸长了手臂,往后退了退,退开了黑风那硕大的前蹄的攻击范围,嘴里却在无奈的说道:这家伙,这马比有的人还重感情呢!这是它知道要让它走呢,结果它舍不得你了。
黑风的缰绳在唐勇的手里控制着,黑风再怎么力气大也不好挣开。它的四条腿用力的绷紧了,把缰绳拉得直直的,哪怕这姿势非常的别扭难受,它也丝毫不服输,一人一马就那么和唐勇坚持着。
唉!终于,唐勇重重的叹了口气,还是先松了手。黑风失去了缰绳的控制,一下子轻松了下来。它轻快的转了两个圈,居然径直朝种纬走了过来。一边往前走一边打着响鼻,似乎在向种纬告唐勇的状。
来到种纬的跟前,黑风直接把马头伸到种纬的向前,一边忽闪着大眼睛看着种纬。一边抖动着脖颈上的肌肉,活动着灵活的小耳朵。
看看,我说对了吧!过去老人们说,良马比君子,这还真不是胡说啊!它这是舍不得走呐!唐勇扎煞着手站在不远处,无奈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种纬的心里也不好受,没想到黑风居然会像个人一样的来向自己道别。他伸手搂住黑风的马脖子,拍了拍它那光滑的皮毛,对着黑风的耳朵喃喃自语般的说道:黑风呐,你是可是匹军马啊!你得服从命令啊!哪怕你明天就不是军马了,可你现在还是呢!唐连长会跟着你的,会好好照顾你的。以后别管到哪儿,别总趵蹶子踢人,说不定你将来过得比现在还强呢!
种纬也不管黑风听得懂听不懂,只管在黑风的耳边絮絮叨叨的说着,然后一边说一边拾起黑风的缰绳,慢慢拉着黑风朝唐连长走了过去。也不知道黑风是比较信任种纬,还是听懂了种纬的话,它居然就那么老老实实的让种纬牵着它,把它的缰绳递到了唐连长的手里边。
唐连长,好好照顾黑风吧!您,也保重!种纬把黑风的缰绳塞到唐连长的手里边道。
嗯!放心!唐连长重重的答应了一声,不知道是答应种纬照顾黑风,还是答应自己保重。他轻轻的拉了拉缰绳,便向骑兵连的方向走了过去。
这次黑风表现得和方才判若两马,虽然也回头朝种纬的方向看了几眼,摆了摆头,但还是听话的让唐连长把它牵走了。
看着一人一马慢慢走远,种纬向着这一人一马的背影喊了一声道:“唐连长,黑风,保重啊!”
喊完这一声,种纬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终于落了下来。前面的唐连长也没回头,只是朝种纬的方向摆了摆手,就走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