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个时候却没有人有什么怨言,因为就连整个梁山港都敬仰的梁大炮此刻都在后车厢里挤着呐。老爷子把驾驶室里的坐位让给了体力不支的种纬和林萍两人,只和村民们挤后车厢。当然,累得爬都爬不起来的候登山此刻就趴伏在老人脚下,弄得老人看直来如同刚刚打虎归来似的。
梁新华开着卡车往回走,东风卡车在这片荒草甸子上绕来绕去,转了快十分钟才开到公路上。而此时的种纬靠在靠背上,随着汽车有节奏的颠簸已经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此时,夜色已经笼罩了整个梁山港。
车子在滨海公路上一路向南,向梁山镇驶去。没几分种功夫,卡车就开到了梁山镇的路口,而此时拐向梁山镇的路口已经围满了人。一队由两辆闪着警灯的警车围护着,由几辆黑色轿车组成的车队正等在这个路口中,原来市领导和公安局的众领导们已经到了。
梁新华停下车,车后厢里的民兵和村民们纷纷从车上跳下来,而迎接他们的是一众市领导伸出来的热情的手。不管下车的是什么人,一众领导都热情的伸出了手,向参加这场围捕的人们表示慰问。
此时现场的唯一一个记者林萍可忙坏了,闪光灯一直闪个不停。此时她已经顾不上担心照相机的存储空间,或者是相机的电量了,只担心自己抢不到最好的镜头和视角——这是多么难得的机会啊,这绝对是一个大新闻!她林萍终于抢到了工作以来的第一个可以独家报道的重大新闻事件。
种纬也被从驾驶舱里叫了下来,和梁大炮梁新华等人一起,接受了众位领导的接见。紧接着候登山又被人从车厢深处提到了后厢最边上的位置,种纬伸手抓住候登山耷拉着的脑袋,让他用脸对着林萍的镜头拍了一张照片。
此时的候登山已经没什么人形了,这家伙不但累成了死狗。头上脸上也在奔逃中被芦苇给割开了一道道的口子,汗水和灰土在他脸上和活上了泥,不仔细看的话根本没法把他和通缉令上的照片对应上。
看到这个造下了重大案件的家伙已经被擒获,市长曹国平在十几支手电和汽车大灯的照耀下,由林萍这个唯一的记者的鉴证下,义正辞严的现场询问候登山道:“你叫什么名字?”
“说话!”种纬不管候登山装死狗的样子,揪着候登山的头发晃了晃道。
“候登山!”候登山的眼神根本没有聚焦,他摆出了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道。
“你都干了什么?”曹市长继续问道。
“说!”候登山的反应稍慢了一点,种纬就揪着他的脑袋使劲的晃,不过在场的人们没有任何人觉得种纬的举动有什么不对。
“杀人了!”候登山知道躲不过去,只好继续配合道。
“杀了几个人?”曹市长继续问道。
“不知道,大约四五个吧!”候登山睁着无神的眼睛道。
“哼,多行不义必自毙!”曹市长终于在林萍的镜头前完成了他的演出。
直到此时,站在一起的领导们这才重新开始布置工作。梁山港派出所的警察也提着一副手铐和脚镣过来,把候登山身上的绳子除去,重新换上了正规的械具。很不幸,梁山港的警察来得太晚,只能等在梁山镇这里才抢上了几个镜头。想来等这次事情之后,他们也捞不到什么功劳了。
此时的种纬被一众市领导和公安局领导围了起来,他们这个小圈子里边除了种纬之外,就只有梁大炮带着梁新华参加了。剩下能挤进来的,只有林萍这个举着相机的女记者。
种纬同志真是一路追着这家伙从市区跑到这儿来的?此时曹市长换上了一副和蔼可亲的态度,对种纬说道。
“是!从北沱河边追过来的?”种纬回答道。一边回答,种纬还一边解开了自己的警服,露出他已经被汗水溻透的内衣。
“哎呀!车里有没有衣服啊?赶紧给种纬同志换一换,换一换,这么冷的天穿着湿衣服怎么成?”曹市长一看种纬那已经完全湿掉的内衣,赶紧询问道。
“一会儿去我那换去,小华,赶紧给这位同志找几身衣服去,内衣啊!“旁边的梁大炮一见,赶忙吩咐梁新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