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可是……”种纬连说了两个可是,却无论如何也说不下去了,以他现在的经验,根本没法找出这件案子中任何有问题的地方。即便是怀疑某些方面出了问题,但种纬也已经判断出来自己根本没法做什么的。
除非他有本事把整个刑警察队的人都换下去,然后自己再去重新侦察一遍。而根据现有的情况,就是他真的有那个本事,也依旧没法从现有的情况里找到一点漏洞。他相信那些可能出问题的地方已经被一只看不见的黑手给抹去了,而那只看不见的黑手的力量,不单是孟队长感到无可奈何,恐怕就是王春生也一样会无可奈何。
“那,这件案子接下来会怎么办?”种纬的情绪平稳了下来,他知道自己现在情绪激动也没有,而且盲目的情绪只会伤害与此事无关的人,那样对自己今后的发展更为不利。
“嘿嘿,这就对了嘛!”看到种纬的情绪变化,孟队长满意的点了点头道:“等着吧!后期会提起公诉。我大致问了一下,为首的那个组织者可能被判五年。打架斗殴,持械伤人,故意伤害,致人轻伤……也就这些罪名吧!这已经算是重判了。”
说到最后,孟队长冲种纬流露出了一种无悲无喜的神情。显然他对这起案件的结果也不满意,但同样无可奈何。
“就这些了?”种纬有些茫然的问道。
“嗯,还有!李建齐因公负伤,提前转正为二级警员;你因为之前已经晋了一级,再提前转就太过分了,所以上级决定给你涨一级工资。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这意味着你在不到半年的时间里走过了别人差不多三年才能走的路,已经算是非常快了。而且领导还承诺,如果你再有立功的话,就给你晋升到一级警员。”孟队长脸上多少有了些祝贺的表情,但种纬听到这些之后依然高兴不起来。
“那些没抓到的人呢?”种纬有些无奈的问道,他想知道的不是自己升职和涨工资与否的问题,他更想把这件事弄个水落石出。从军营出来刚刚半年的他,还没沦落到论资排辈熬年头的地步上。
“哦,那些人啊!跑不了!具体谁参与了那起案子都查明了,刑警队那边已经发了通缉令,据说那些人已经外逃了。顺利的话,应该会陆续抓住的。”孟队长语气平淡的说道。不过看他说话那意思,估计这些人被捕的过程恐怕难以顺利。
孟队长是南岸分局老资格的警察了,在这个岗位上已经熬了二十多年,如今已经四十多岁了,不出意外的话他这辈子顶多再升个一级就到头了。这位老治安警察接人待物一贯的习惯绷着脸,偶尔对人露出个笑容来也是转眼即逝的。那速度恐怕会让人怀疑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孟队长似乎根本不会笑似的。
不过这次,可能是看到了种纬一副不开心的样子吧?孟队长对种纬的态度难得的好了一点。他想了想,又笑着对种纬道:“哦,对了,还有!那伙人的家属掏了笔钱,打算作这被伤害的几个人的补偿。五万块!倒也不算少了,钱应该已经交到刑侦那边了,后来会分下来的。那对父子伤不重,分得不多。李建齐伤的最重,所以拿的最多,你其次。这还是拿了钱取得受害人原谅的情况下,否则主犯五年可不止。回头刑警队那边走什么手续,你配合一下拿钱就是!”
五万块钱!在九十年代中后期确实不算是笔小钱。这个时代交通事故发生死亡的,一条命的赔偿金也就十万左右。这还是九十年代中期调整过一次相关政策之后的结果,九十年代初的是时候一条人命的赔偿额才五万块。这五万块钱如果按四个人的伤情分的话,每个人到手的钱确实不少。如果挨顿打就能赚这么多钱的话,说不定社会上有不少人会追着人家让打!以此来治富呢!
看孟队长露出难得的笑容,再想想刚才孟队长所说的那些话,种纬知道这件案子恐怕再难翻盘了,至少在孟队长这边是不大可能了。他沉吟了一点,终于点了点头,算是暂时按下了从孟队长这边找到突破口的想法。
“就这样?”孟队长看到种纬的情绪似乎完全控制住了,态度又和蔼了许多:“回头具体的通知会下来,你听消息就是。你这伤还没好利索,干嘛这么急着来,回家养着去吧!家里有什么事情解决不了的,给队里来个电话。等拆线了,完全好了以后,再说上班的事情。”
话说到这个份上,种纬也没有再留下来的必要了。他向孟队长道了个谢,转身就要离开。
“哎,等等!”看种纬要走,孟队长突然又叫住了种纬道:“你在部队里手枪玩儿的怎么样?上次你抓那候登山的时候,我看电视新闻上报导的,你还拿一五六式呢。手枪呢?玩的溜么?”
“还行吧!”种纬不知道孟队长这话是什么意思,点了点头应道。
“嗯,那你看看这个枪怎么样,你能修么?”说着话,孟队长拉开抽屉,取出了一只乌黑的手枪对种纬道。
“枪!”种纬一看手枪,立刻就来了精神。没办法,种纬当兵这几年对枪有一种格外的亲近感。这就像古代的武将看到了宝刀和宝剑一样,有种天然的对力量和武力的爱好和追求。
“这枪坏了么?”种纬把这支枪拿在手里,上下左右好一阵打量。
“勃朗宁?!7.65mm的!”种纬卸下弹匣,拉动套筒……这时种纬才发现,这支只有五六成新的勃朗宁的套筒非常的艰涩,似乎受到过外力的损伤,或者保养失当造成了机件配合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