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你没事吧?又没箭头,应该没这么严重吧?”哪怕现在张长海倒在地上,但种纬仍没放松对他的警惕。能放松吗?这家伙和一宗死亡四名现役士兵的案子直接相关,然后本身又是个失踪了两年的黑人,不久前又一箭把一名派出所长的肾给射得摘除了,刚才还和自己拉弓对射来着。对这样的人放松,那是纯粹闲自己命太长了。
“没事?你看看,你看看,这能叫没事吗?”一听种纬说没事,张长海猛的翻过身来,扯开胸口的衣服对种纬道。
种纬这才看见刚才自己那一箭的伤害有多大。张长海的胸口偏左上,靠近锁骨的地方鼓了个血包。而且这血包是那种皮肤深层出血鼓出的血包,这种伤比那种表皮受伤的淤血要重多了。可能是因为张长海穿着迷彩服,衣服质地比较坚韧,再加上射中他的箭是无头的,这才造成了这处伤患。
不过还好,如果这箭是带了箭头的,这一箭几乎可以直接穿进他的胸骨里面,现在的张长海恐怕已经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张长海,这你怨不着谁!这次比箭可是你自己选的。”看到张长海露出一副恨意满满的样子,种纬毫不客气的揭露道:“你做了什么事你清楚,现在你有两条路走。第一,乖乖跟我走,配合我们把红山一系列的事情调查清楚;第二,你可以继续选择对抗,是比拳脚,还是比起其他什么,你可以选。不过比枪、比带箭头的弓箭还是算了,我需要你活着!”
“比?还比什么比,我输了,我不耍赖。”张长海把他手里弓箭往旁边一放,盘着腿坐了起来道。只是他的右手依然捂着受伤的位置,整个人依然显得很痛苦。
“认输了?呵呵。”种纬淡然的笑了笑,信步转到张长海的身后,趁他不注意的时候一下子按住张长海,然后把他身上的衣袋上上下下的搜了一遍。结果除了从张长海的腰上搜出了一反匕首之外,其他什么也没有。在种纬控制住张长海进行搜查的时候,张长海倒是顺从的让种纬搜了,自始至终也没有反抗,表现得倒是挺配合。
种纬拿着刀退到一边,寻了处离张长海五米多远的倒在地上的枯树坐了下来,看着张长海道:“这是不得已而为的,你知道为什么。”
张长海的脸被伤处弄得还是有点扭曲,不过他现在脸上的表情更多的是好奇和一种古怪的麻木感觉。怎么形容呢?就像一个不经人事的小孩子看到自家房子差了火一样,既有一种无助的感觉,又有一种经历从未经历事情的时候的好奇神色。
“种纬,特警团一等一的牛人!的确不简单!”张长海一边观察着种纬,一边慢慢的说道:“当年我刚参军的时候,从连长,到排长,再到班长,哪个不是提着我们这些新兵的耳朵夸你,让我们这些新兵拿你当榜样的?没想到这才几年,我就有了和你交手的机会。说实话,之前我还觉得自己不含糊呢!将来肯定能和你接近的,谁料现在……”
接下来,张长海沉默了。不过他沉默的原因种纬却不大清楚,是没想到会输给自己?还是没想到会犯到自己手里?或是根本没想到眼前这个局面?
“呵呵,”种纬朝张长海冷笑了一声道:“刚才我给了你两条路,你选哪一条?赶紧决定吧!”
张长海沉默了一小会儿,轻轻摇了摇头道:“我哪条路也不选。连用弓箭都赢不了你,其他的我更赢不了你了,我就不丢那人了。至于……我可以配合你们调查,但不能跟你走。”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张长海的语声虽然不高,但态度却挺坚定。
“为什么?”种纬问道。
“我要是跟你走了,我最多活不过三天,你信么?因为我知道的太多了,他们会想任何办法灭我的口,甚至连你也一样!”张长海的脸色和语气都变得有些阴森了起来,和这片早晨太阳驱不散雾气的山谷非常的相像:“我会告诉你新红山所有我知道的事情,至于你能不能破案,那就全是你的事情了。然后我可以等你一个月,如果你破了案,我会跟你去投案。如果你破不了案,我会远走高飞。”
“为什么?你觉得有那么好的事情么?我会相信你的话?会放你走?”种纬觉得眼前的张长海的选择有些可笑,这家伙现在满打满算二十刚出头,说白了还是军营里像个大男孩儿似的年纪。种纬继续道:“你走了,这件案子还让我怎么查?假如我破了案,你跑了我怎么办?我岂不成了私放人犯?”
“这个案子太大!我不相信你能查出来。而且……”说到这儿的时候,不知哪里牵到了伤处,张长海脸上的表情瞬间狰狞了一下。不过他很快控制住了脸上的表情,继续说道:“他们让我来刺杀你,你现在肯定猜出来了。如果你过几天一直活得好好的,而我又不见踪影的话,他们会怎么办?”
这个问题种纬的确没考虑过,一时间他也没法定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