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刑事案的案发现场是有讲究的,种纬在警校时自然是系统学过的。很多外行人都以为刑侦工作似乎很玄奥,神探们跟大仙似的抽着烟一通神侃的推理,最后就可以把作案凶手找出来。其实在现实中,这是根本不可能存在的,这都是写小说的人和编剧们臆想的影视剧给大家造成的误解。
刑侦工作实际上是门很严谨,很正规,很有逻辑性的实操科学。就算有些推理的内容在里边,但如果没有确切的证据证实这一切,所有的推理都是建在沙地上的空中楼阁。
刑侦工作的重中之重在于取证,没有细致到极点,没有任何纰漏的取证,警方的工作就没法寻找到一个稳定的基础和一个扎实的出发点。话又说回来,一些冤假错案是怎么造成的?
那就是办案人员,甚至核查人员以主观臆断为证据,完全脱离了真实案件情况办案所造成的。只要办案人员没有投机取巧和争功谋利的心思,哪怕这样的案件就算破不了,但冤假错案也绝对不会出现。
种纬跟在张文龙的后面,两人溜着墙边小心进入了案发现场。他们这样走路,是为了尽量避免破坏案发现场内的足迹。即便是这轮侦察没有发现什么,但是这个案发现场仍旧会被封闭一段时间,以备将来需要的时候再重新勘查。
这间小旅馆的房间和其他旅馆并没有什么不同,一间直门的房间,进门左手是脏兮兮的卫生间。往屋里走,左面摆着两张床,靠近门的一张床上躺着一个人,身上盖着薄薄的被单,人已经死亡多时了。法医正在对尸体进行着外观检查,他的助手则配合着人记录着尸体现场勘查的情况。
屋里面的桌上地上放置了不少证物卡,那都是刑警们在这屋里勘查后发现的一些痕迹位置。其中的一些物证已经被收走了,但收走物证的证物卡位置还保留在原处。这样刑侦人员可以根据这些条件重建现场,为将来分析发案原因和过程提供现场环境依据。
种纬也不是第一次出重案现场了,但这种未被侦破的刑事案件发案现场,他还真是第一次出。以前他去放现场,都是治安案件过后的现场,虽然有也取证环节,但嫌疑犯不是已经被抓,就是已经被打得动弹不得的。
像这种犯罪嫌疑人未定,现场证物还有待收集的现场,他还是第一次来。所以种纬转身其中,不知怎么的就有种莫名的兴奋感。这就像是第一次发现敌人的战士一样,有一种压抑不住的想要开枪的欲望。
屋里正在忙碌的刑警们看到张文龙带着种纬进来,都只是泛泛的和张文龙打了个招呼,看了眼种纬点了点头,然后就都去忙自己的事情去了。这倒不是这些人对张文龙不尊敬,而是张文龙这个刑侦工作的老江湖早就有所要求的。勘查现场的时候刑侦人员就是最核心的人员,不管是谁来了,职位有多高,也不能影响刑侦人员的注意力。否则光想着拍马屁了,漏掉某个关键环节的证物和线索,最终案子陷入僵局破不了,那最终的责任该由谁来负呢?
“怎么样?发现点什么有意思的东西了没有?”张文龙带着种纬站到法医身后一米多远,在不碍事的一个角落地方问法医道。
“有!”法医一边继续勘查尸体,一边不回头的朝桌子上指了指道:“在桌上呢!不过据我看呐,这个案子好像有点问题。”
“是什么?”张文龙一边问着,一边往桌上看去。桌上放着几张证物卡片,标明了刚才取走的证物是什么编号,但此时的证据和物证已经不见了。
负责勘查现场的一名记录员对张文龙汇报道:“在这个位置发现了一瓶白酒,已经喝了一大半儿。另外这个位置放着一盒头孢,而已经打开被服用过了。这个位置放着一个女士钱包,钱包里有一些钱,还有外币,银行卡之类的东西,另外还有一块电脑的移动硬盘,目前都已经收起来了。根据目前的情况看,这个钱包应该是死者和他的同伙盗窃得来的。只不过为什么偷来后没把钱包等证物处理掉,那就不得而知了。”
“死者的身份查清楚了么?”张文龙追问道。
“查清楚了。”另外一名一级警司答道:“死者马小华,是个惯偷,曾经因盗窃被处理过,局里负责通缉令的兄弟查出了他的案底。另外治安大队方面昨天下发了协查通报,对我们也是个提醒。”这名警司一边说着,一边看了看种纬,目光有带着些友好的意味在里边。
“跟他一起登记住这间房的人用的是一张姓李的人的身份证,现在已经派人去查那个身份证的情况了。据旅馆的服务人员讲,身份证上的那个人和这两个人有点不太像。不过当初登记的时候工作人员可能没注意到,还是给他们登记上了。”这名警司继续汇报道:“不过据旅馆的人回忆,今天早晨下发的协查通报上的两个人,和住宿的两个人非常像。所以到底另一个人是谁,目前还在追查。只是不知道治安大队方面还有没有消息提供,这样咱们查起来还方便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