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回答完种纬的话后,李秘书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本来我说没经过您的允许不方便让那个叫李什么的进您办公室,所以我就给您打了电话。可我连打了好几次电话您也没接,李建齐又说他呆会儿还有事办,急得很。就说他先在您办公室里找着那份材料,等我打通了电话再跟您的打招呼的。然后就……其实就一会儿的功夫。”
种纬明白了,李建齐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跟车一块扎水里了。而李建齐显然是知道自己没法接那个电话的,所以才敢大着胆子来搜查自己的办公室。对于在刑警队和特警支队干过的李建齐来说,弄开自己办公室抽屉上的肚脐锁本来就不叫什么事。
只是让种纬没法接受的是,李建齐和种纬认识已经十年了,也算是多次在一起并肩战斗过,居然就这么轻易的背叛了自己。上次在围剿万明军的战斗里,李建齐关键时刻退缩了,种纬都没怪罪他,谁料他却这么容易的选择了背叛。
可又想了想,种纬转眼就又释然了。像李建齐这样的同事又怎么样?当年自己的班长张彪在最危险的时候,不也一样选择了退缩么?在战场上退缩和背叛本质上都是一样的,那就是在关键的时候把自己的利益摆在了最前面,把其他人和战友的利益放在了一边。
唯一不同的是退缩可以被原谅,而背叛则不能。可这样的人多得是,种纬没法因为这样的人惩罚自己,怪罪自己。再说了,不要说李建齐了,就是和他有亲戚关系的岳父不也倒戈了么?他现在该想的,是怎么把接下来的事情处理好了,等待国安那边的消息,好在他现在还有机会搬回来这一局。
“好吧,你去吧!不过以后注意,不要再让人轻易到我的办公室里来。就是电话联系不上我,也不许人进来,更不允许随便有人坐在我的位置上,从我这里拿东西,明白吗?”想明白了这些问题,种纬并没有呵斥李秘书,而是严肃的提醒了对方一下就算了。
“好的,我记住了,今后一定吸取教训。”李秘书很老实的听众了种纬的吩咐。只是说完这番话后,他却又没转身离开,而是小心的对种纬道:“种局,刚才接到张市长的秘书杨明的一个电话,说是让您去见一下张市长,张市长有事找您。”
“哦?知道了,你去吧。”种纬先是一楞,然后便很自然的应下了这件事,李秘书这才如蒙大赦般的离开了种纬的办公室。
张子明找自己,是干什么呢?他们是不是已经知道了自己和国安的事情?要说张子明应该也在这一系列的案件里牵涉不浅,而且肯定在其中发挥了比较重要的作用,恐怕他知道的东西不比王春生的笔记本里写的东西少。现在他找自己,估计就是替这些人在作说客的,或者是威胁自己的,可自己是见还是不见呢?
翻着王春生手里的那封信,种纬一瞬间就释然了。王春生怎么死的?何朝阳怎么死的?还有新红山矿案?甚至自己的战友和同事魏万贵等人的死,探矿专家的死等等,这么多条人命的案子,自己还能和这些人讲和,甚至妥协么?
就像自己刚才在家跟林萍说的,自己假如真的相信了对方,放弃了自己该干的事情后,说不定什么时候这伙人就能把自己给甩掉,或者放弃掉。甚至就像对待王春生那样罗织一些罪名,然后把你逼上绝路。到时候不管那些事情你做没做过,你都必须要接下来,甘心当他们替死鬼!前车之鉴不远,种纬可不会再犯那种错误。
不过即便自己已经有了主意,但张子明那里种纬还是可以去的。现在他坐着国安的车出现,本身就已经很说明问题了。相信张子明他们那伙人不傻,怎么也不会在天海市区对自己不利的。他们顶多就是对种纬进行一番封官许愿的拉拢,种纬很想知道对方到底会开出什么样的价码,因为这价码的高低恐怕就是代表着这些人的真正实力的。种纬想从这个角度上,看一看这伙人到底实力如何。
不过在此之前,种纬拿上王春生的遗信先回了趟国安的办公室,他把这封信的扫描件也传给了凌薇。然后他才重新坐上车,来到了市政府面见张子明。
等种纬来到市政府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种纬在外面忙忙碌碌的过了一个下午,神经一直处在高度紧张的状态,但却感觉不到一点疲惫,相反倒有些兴奋的感觉。这就是出身军人和刑警的特点了,很多时候种纬都保持了一种战斗的欲望,这让他在面临很多大场面的时候,依然可以保持清醒和镇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