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过了,我没带着那支枪出过交管局,甚至都没出过我的办公室。”种纬正说着,猛然一下子想了起来:“我,想起来了,那支枪刚到我手里的时候,我确实开过三枪。不过那是我在黑狐峪打的,是危急时刻打野猪用的。”
“哈哈哈……”一听打野猪,两名预审警官一下子笑出了声,仿佛这是他们听到过的最好笑的事情似的。
笑罢多时,两名预审警官苦笑着冲种纬摇了摇头道:“你能不能编点靠谱的理由,有拿五四打野猪的吗?难道那野猪关笼子里了,你拿野猪练枪呢?人家谁打野猪不得用长枪?”
对两名预审警官的挖苦和讽刺,种纬也没什么办法,他只能无奈的说道:“你们不信可以去查,这件事就发生在黑狐峪,一个叫羊肠口村的地方。那儿的地形特殊,一只村民捕到的野猪本来关在笼子里,不知道怎么突然跑出来了,然后就和我们遭遇了。那时候野猪朝我们冲过来,我只好朝它连开了三枪,把它打死了。这支枪我只发射了那三发子弹,其他时候再也没发射过。如果我猜得不错,这次打野猪的事情也是事先有人设计的,你们在案发现场找到的弹头应该就是从那儿来的。”
一想到自己从那个时候就被人算计了,种纬的心里已经有些万念俱灰的感觉了。对方不仅实力强大,更是早就算计好了要把种纬置于死地。没别的原因,种纬知道的事情太多了,只有把种纬搞臭搞下去,他手里的那些资料才能无人可信。
至于算计他的人是谁?是李建齐?还是邀约自己去打猎的马永华?或者是还有其他人,种纬已经没办法,也没精力去猜了。
就算当初种纬和那伙人通过国安达成了所谓婚姻和解,但假如种纬因为刑事案入狱的话,就算国安也没有理由插手的。甚至再想得极端一点,假如有一天种纬在看守所里突然暴毙了,对方也不用承担什么后果的。因为那点事情根本就算不得什么,凭他们的能力完全可以做到。就算凌薇事后知道了会发飙,但他们既然敢做这件事,相信就已经准备了后手。恐怕在凌薇知道这件事之前,种纬的案子就已经定了性,甚至已经命丧黄泉也说不准。
“天方夜谭!拿我们当小孩子耍是不是?”听到种纬这样的解释,两名审问种纬的警察有些翻脸了:“我告诉你种纬,别看你当过什么刑警队长,什么特警队长,你犯了罪就是犯了罪,好好交待你的问题才是你的唯一出路,不要扯那些有的没的。三条铁证你一条都不认,还如此的狡辩,你觉得我们好骗是怎么的?你很清楚这里面的路数,你不说咱们就继续耗下去,有的是办法让你说!别以为你当过刑警队长我们就不敢整你!想必你也对那些犯到你手里的人用过不少招数吧?想一想那些招数用到你身上是什么感觉吧!现在那些招数轮到你享用了。告诉你,我们有的是时间,你不想配合咱们就这么熬下去。 ”
听到这两名审问自己的警察这么说,种纬知道自己遇到大麻烦了。
疑罪从无!一直是司法过程中一项看起来很美,但实现起来难度很大的事情。大部分办案人在办案过程中很难让自己始终保持中立,往往会因为同情和证据的指向而对某一方人带有某种成见。就像眼前的这两名预审员一样,种纬说的那些情况和解释他们根本听不进去,也不会因为种纬的解释就去调查那些对种纬有益,但在他们看来却可能性不大的证据。
确实,无论是脚印、dna、弹道分析结果,这三点都把犯罪嫌疑人的矛头指向了种纬,这一点他避无可避。再加上他又在案发现场出现过,被监控拍到了身影;又在他家的空调外机后面找到了行凶用的枪支,以及他从收缴物品中出现过的子弹。不是这些证据就可以让种纬百口莫辩了,谁又会替他费心戮力的去找什么他无罪的证据?
“我知道,我说的话你们都不相信,因为这个案子目前的证据看起来就是我做的。如果是我坐在你们两个的位置上,我恐怕也会这么想的。”种纬的心中有一种无力感,也知道再用针锋相对的方式没法赢得这两名预审员的认同,只能尝试改换一种表达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