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叶国庆是赵宏杰的老师,但他的学生都能发生问题的案卷,怎么到他这里他上来就直接认罪了呢?为什么只能由我自辩呢?”种纬一句话就把审判长的话给堵了回去。
“审判长,公诉机关认为被告的自辩已经超出了本案的范围,原辩护律师赵宏杰的车祸与本案无关,希望被告不要影响本案的法庭审理工作。”公诉人义正辞严的开口道,只是他的底气明显不怎么足。
种纬在自辩的时候提到赵宏杰确实不怎么妥当,但赵宏杰却是种纬原来的辩护律师,又怎么能说与本案无关呢?更何况,赵宏杰是在为种纬的案子去天海取证的时候死的,要说和种纬的案子一点关系都没有,那也确实说不过去。另外种纬刚才还通过一次电话实验让警方的代表哑口无言,窘得抬不起头来,公诉人这边不心虚是不可能的。
“被告种纬,公诉人的话是有道理的,你必须要确认你呆会儿的话和你的案子有关,否则你就会被限制发言!”主审法官部分听取了公诉人的意见,向种纬提醒道。
“审判长、陪审员,我接下来要说的当然和本案有关。赵宏杰律师到天海去,不仅仅是调查取证的,他是应我的要求,去取一份我存放在天海的证据的。结果呢?他在回来的路上出车祸死了,那份证据不翼而飞了!”种纬没有兜圈子,直接把自己最有利的证据说了出来。
“审判长、陪审员,被告的话没有任何依据,赵宏杰律师的死确实可惜,但那只是一起普通的交通事故,与本案无关。而且,交通事故的现场一定是混乱的,谁能肯定有那份证据?即便是有那份证据,谁有能肯定它是不是因为混乱在现场遗失了呢?”公诉人的头脑很清楚,他先是怀疑那份证据的存在,然后又怀疑那份证据是在事故现场遗失了。只要种纬没法证实这两点,这桩案子就不会被种纬弄得太过偏离原来的轨道。
“审判长、陪审员,为证明我的话是真实的,我希望审判长允许我在现场打两个电话,以证明我的话是真实的。”种纬望着坐在审判席上的审判长道。
审判长这会儿很为难!
庭审辩论倒没什么,他见得多了。但种纬让警方的代表打了一个电话,就让这桩案子的证据链出现了问题,眼见得这桩案子是审不下去了。现在种纬又要打电话证明一份文件的存在,如果再让种纬成功证明的话,那种纬的辩护律师的死就确实有问题了。到了那个时候,公诉人的起诉书绝对就要全部作废了,案卷退给警方重新侦察是肯定的。
可是,事情已经到了这步天地,庭审现场既有双方的家属,也有一些新闻媒体在场,他又能限制种纬的自辩么?绝对不可能啊!审判长思考了一下,然后又与审判员商量了几句,最终还是同意了种纬的要求。
不过,鉴于种纬的特殊身份,法庭上指定一名法警替种纬打这个电话,防止种纬可能用暗语和电话那头的人有交流。法警则从种纬这里记走了要拨打的电话号码,然后又问明了种纬需要问的内容,便利用现场的电话拨通了电话。
拨号音响起,很快电话那头的人就接起了电话:“喂,找谁?”
电话那头传来的,是种纬的师傅于世林的声音。
“你好,请问是于世林吗?”在得到了于师傅的回应后,这名法警先自我介绍道:“我是云州市中级人民法院刑一庭的法警,我们负责审判种纬持枪杀人一案,请问您认识种纬吗?”法警早就和审判长、陪审员他们商定了准备说的内容,上来就摆明了身份。
“认识,那是我徒弟,他刚当警察的时候是我带他。”于世林听到对方的自我介绍,明显犹豫了一下才回答道。
“你好,于先生,我们需要向您问几个问题,请问您能回答我们的问题吗?这关系到种纬的案子,关系到能否公正的审理种纬案件的问题。”法警继续问道。
“没问题,但我需要你的名字,还有审判长、陪审员的名字。最好再让我听到种纬的声音,我才能确定回不回答,我怕上当!”于师傅是个极为谨慎的人,上来先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听到于师傅的回答,打电话的法警和禁不住抬头看了看坐在审判席上的审判长和陪审员,后者在听到于师傅的回答后也禁不住露出了苦笑:这是什么人呐?怎么这么精明小心?听种纬说是他的师傅。师傅都如此精明,怪不得种纬也不那么容易对付。
不过这件事没什么好犹豫的,何况这又是在法庭之上,众目睽睽之下,谁也做不了假。当下,在审判长的同意下,法警将自己和审判长、陪审员的名字都报了上去,然后又拿把电话拿到种纬的身边,让他跟电话那头的于世林确认了一下身份。
“种纬啊,我是在值班,去不了庭审现场啊,你不会生我的气吧?”电话那头传来于世林遗憾的声音道。
“没事儿,师傅,您接下来就认真回答法庭的问话就可以,谢谢您!”种纬没和于世林多说,便把电话又交还给了法警。法警这才把他的问题问了出来,然后还要求于世林提供他的身份证号、职务、警衔等信息。在法庭上没法完全证实这些,但过后警方和检察院肯定会再和于世林接触,最终确认相关情况的。否则,于师傅的证言是没法写进案卷里面的。
“于先生,我代表法庭向您问一个问题,您认识赵宏杰吗?”法警向于世林问道。
“认识!”于师傅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