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他能力的问题,而是他没有暴发机会的前提下,他根本没法使出力来。这就像汽车一样,还没启动的时候在轮子低下垫块三角木,想开起来难度可就太大了。
说来可叹,让种纬失去那稍纵即逝的机会的原因,竟然只是一名小战士的一句“老班长”的称呼。就是那一句称呼,让种纬有了瞬间的失神,结果便失去了发动的最佳时机。
实际上,种纬身后的那名武警上尉并没发现种纬的企图,他只是在提醒他手下的战士不要犯纪律,然后顺势从后面把种纬提起来,便于接下来上法绳而已。可就是他的这个举动,可以说是把种纬推到了万劫不复之地。
再站直了身体的种纬已经失去了反击的机会,四五名身强力壮的武警围着他。关键他的手还带着铐子,那名上尉军官正拉着他的手铐,把他的手提起来,这又让他怎么反击?
只不过一转眼的功夫,两名武警士兵就已经弯下腰去,把种纬的双腿给绑了起来。而且他们两人还在种纬的两腿之间还留下了一段一尺多长的短绳连接,这样种纬就是挣脱了众人的挟制,也没法迈步跑起来了,他已经没有任何机会了。种纬只能无奈的仰天长叹,被迫接受了这个现实。
等法绳完全上好,手铐取了下来,崔洪生也回来了。只不过这个时候他的脸色有些不好看,显然和电话那头的人沟通得不怎么愉快。看到种纬的眼睛死盯着他,崔洪生倒是没隐瞒,当着种纬的面对众人说道:“领导让咱们先出发,他们那边还需要沟通后再做决定。种纬,你放心吧,呆会儿我肯定会再跟上级联络一遍的。如果实在不行,我就把电话打到最高法,有了最高法的意见,谁也不能动你!”
面对着崔洪生的表态,种纬只能无奈的苦笑了一下,然后便被众人押上了刑车。
清晨的云州,路静人稀。早高峰还没有到来,再加上看守所又不在市中心的繁华地带,所以街上的行人和车辆并不多。当载着种纬的车队开起来的时候,路两侧已经实施了临时的交通管制,这样行刑的车队可以快速的通过,对老百姓生活的影响降到了最低。
早起上班的人们看着一长溜警车闪着警灯驶过,有经验的便会朝着车队的背影咕弄一句道:“这又是哪个亡命徒要走到头了!”
可惜他们不知道,今早将要被送走的,并不是一个亡命徒,而是一名斗败了无数亡命徒,将无数恶人绳之以法的英雄。只是他的故事即将和他的名字一样被隐去,无人再了解他的故事。
行刑队走得非常的快,只用了二十多分钟的时间,就到达了设在郊外的刑场。随即,参与行刑的武警官兵迅速布置警戒线和火力点,把整个刑场可视范围内的区域全都控制了起来。
这是一片郊外寻常的荒地,也不知道是谁选出来的。下了公路沿着土路往前走上几十米,往左一拐弯就走进了一片荒地里。荒地里有一垄高高的土坡,这个土坡正好成了武警战士守卫的制高点。而在土坡下面,就是检察院的人给种纬选定的刑场,再过一小会儿,种纬的尸身就会倒在那个土坡下,血会渗进坡下的土里,滋润周边杂沓的野草。
种纬被几名武警从车上带了下来,他看着眼前的刑场,一颗心彻底的死了。
自己的生命就将至此为止了,一切一切的爱憎情仇都将结束了。他纵有万分的不甘,冲天的怨气也没有用了,这就是现实。到了这个时候,种纬反倒不再紧张和无奈了,他的心里只剩下了无奈和麻木。
完成相关的手续后,负责监刑的检察院代表崔洪生来到了种纬的面前。这次死刑执行他是第一监刑人,整个刑场的组织与执行过程全都由他负责,最后形成报告并记录在案也是他的事情。所以他的责任非常的大,当然相应他的职权也非常的大。比如按照正常的法律程序,如果他认为种纬暂时不宜执行死刑的话,他是有权力要求武警将人送回看守所的。当然他必须有足够的证据来证明这一点,肆意妄为是不可能的。
“种纬,你还有什么话吗?”崔洪生按照程序又问种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