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毛病啊!好好的提什么章鱼啊!”一听英其诚提起章鱼,刚才还笑语嫣然的楚楚一下子就翻脸了,她豪不客气的抢白英其诚道,临了还恨恨的甩下一句“恶心!”
一看楚楚这样敏感,英其诚冲种纬无奈的摊了摊手,做了一下尴尬的手势,没再往下说。
种纬知道楚楚为什么发脾气,孔方杰的死因目前就被归结在了章鱼的身上。提起章鱼就会让她想到那个总是带着不怀好意的目光看人的家伙,她心里能舒服吗?
种纬对英其诚抱以理解的一笑,想了想还是没有绕开这个话题,继续问英其诚道:“孔方杰的事情了结了吗?那些保镖也走了?”
“你……”楚楚一听种纬也在提这个事儿,她被一下子气得站了起来。可是她又不好责怪种纬,所以她只能抿着嘴气呼呼的瞪着种纬,胸脯剧烈的上下起伏着,看起来很是不满。
看到她的反应这么激烈,种纬也有些始料未及。他朝楚楚抱歉的苦笑了一下,然后尴尬的挠了挠鬓角,一时也没有什么话好说了。英其诚看到种纬这个表情,禁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对楚楚瞪向他的目光全当视而不见。
“你们,你们这两个家伙。算了,不理你们了。我困了,我先去休息下。你们两个随便吧,什么恶心事儿都可以说。”楚楚说着话就转身往舷梯处走了过去,似乎一句话也不想跟种纬和英其诚两人说了。
英其诚和种纬目送着楚楚离开,两人彼此笑了笑都没说话。直到楚楚走远了,英其诚这才长长的呼出一口气道:“那些讨厌的家伙是走了,不过要不了多久他们还会回来的。”
“哦?还会回来?他们真的和你有关系?”种纬一听英其诚这样说,便好奇的问道。
不过对这个问题,英其诚的目光上显然有些晦涩难明的东西。他的目光只是在种纬的身上停留了一会儿,却并没正面回答种纬的问题。
他端起桌上的半杯红酒,踱到了船舷,把胳膊肘卡在船栏上,望着浩瀚的太平洋,意味深长的对种纬说道:“人呐,太渺小了。哪怕你生前多聪明,干了多么大的事情,死了以后也就一了百了了。尊重你的给你块土地一埋,不尊重你的把尸体往这片大海里一扔,然后就……尘归尘,土归土了。”
“这是圣经里的一句话?我有点不明白你的意思。”虽然英其诚没有跟种纬把话说清楚,但种纬已经感觉到了一丝危险的意味。只是英其诚这个商人会干什么?难道他会当着楚楚的面对自己不利么?
圣经?英其诚抿了一点红酒,继续望着大海道:“哪世上哪有什么真正的圣?还不是人为包装出来的东西?不管是孔子、老子、还是耶稣圣母,谁又让人贪婪成性过?谁又教人掠夺欺骗过?可人们还是不照样该抢的抢,该杀的杀,该夺的夺。只不过等做完那些无耻的事情,拿到本不属于自己的利益之后,才捧起《圣经》来装一装样子,讨个心安罢了。”
说完这句话之后,英其诚才转过身来望着种纬的眼睛道:“这就是人类,这世界上最虚伪、狡诈、贪婪的一群生物。死掉的,才是真正的失败者;胜利的,活下来的,才能掌握最终的话语权。胜利者过后愿意怎么包装自己都可以,因为没人和他再去争了,事实也好,真理也罢,都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
“胜者王候败者贼?你说的确实有道理,不过这和今天的海钓有什么关系?或者,这和孔方杰的死有什么关系?”种纬越发的觉得有些不妥了。可现在已经身在海上,他的活动空间已经越发的小了。而且他依然在心理疑惑着,英其诚难道真的会在楚楚的眼皮底下对自己不利?或者,楚楚也和英其诚达成了一致?那么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呢?
一想到楚楚会为了英其诚而算计自己,种纬的心里边就有种被针扎的感觉。可事情如果真的发展到那一步的话他该怎么办?他现在只能控制住自己不往那个方向想,做好迎接一切麻烦局面的心理准备。
听完了种纬的问话,英其诚笑了。只不过那笑容太僵硬了,说是挤出来都嫌夸张,那根本就是强堆在那张平时看起来成熟、稳重的脸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