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让我,陪着你走……”种纬开口唱起了那首《把悲伤留给自己》,歌声中满是离别的惆怅和对生命无常的无奈。
这首歌种纬闲来无事的时候不知道已经唱了多少遍,所以此刻唱来倒是驾轻就熟。虽然没有音乐伴奏,但种纬还是唱得很投入,很痴迷。
可就在种纬唱了一半儿的时候,他忽然就觉得船身中部的舷梯位置似乎有人。他的歌声戛然而止,接着他便一把把楚楚拖到了靠近驾驶舱舱壁的旁边,然后用身体护住楚楚,据枪向那个位置喝道:“谁在那儿?出来!”
稍沉了几秒钟的样子,两只男人的手从舷梯位置伸了出来,手中什么东西也没拿,赤手空拳。接着,就听一个男人的声音从下层传了上来:“种纬,是我,老黄。”
接着,自称老黄的人又对种纬说道:“你应该知道我的另外一个名字:海风。家里让我给你带个口信儿,天冷了,该回家了。”
听到对方说出接着暗号,种纬的心一下子放下了大半。果然是潜伏者,谁能想到他居然是英其诚游艇的船长兼机械师,怪不得他对岛上的事情和英其诚的事情都比较了解,却又不清楚那片私人海滩的情况。因为他虽然经常可以见到英其诚,却没法跟着英其诚深入岛上的所有地方,这是受他的工作性质所决定的。
“夜虎,知道了。”种纬把枪口垂了下来,然后对不远处的老黄道。
直到种纬说完自己的代号,老黄才收回手从舷梯下面走到了甲板上来,他手里也提着一支左轮手枪,一上甲板便四处张望打量着。等他看到楚楚上身满是血的躺在甲板上,整个人也禁不住的楞了楞神。
“我,我昨天给你发了撤退通知,你收到了么?”老黄看着气息奄奄的楚楚,一边轻轻摇头叹息着一边对种纬说道。
“没有,我的怀表被人搜走了,不然也就不会出这一段儿事情了。”种纬无奈的叹息了一声,终于确认老黄确实是自己人没错了。
“还来得及,我把船向预定区域航行半个小时,就可以到预定接头地点,那有船等你回家。”老黄一听是这么回事,也是暗暗的松了口气道:“还有,东西到手了吗?你还有什么要带的没有?”
“东西到手了,要带的东西……”种纬低头看了看正看着自己的楚楚,抬头问老黄道:“带个人走可以吗?”
“带人?”老黄登时明白了种纬的意思,他也一时没法回答种纬的话,只好避开了这个话题道:“我先去设置航向和航速,一会儿再说。”
说罢老黄便独自走进了驾驶舱里,忙他自己的事情去了。
“阿纬哥,其实,我更想听你唱军歌……”正在这个时候,躺在种纬脚下的楚楚却突然虚弱的说道。显然她已经完全听到了种纬和老黄的对话,却懂事的没有打扰他们。直到老黄走了,她才开口对种纬讲话。
“军歌?”听到楚楚的话,种纬也禁不住一楞。军歌,他已经好多年没唱了。倒不是他忘记了,而是他已经找不到当初热血豪情的军旅感觉,生怕自己的声音玷污了神圣的军歌。
“是啊!那个时候的你眼睛黑亮黑亮的,阳光帅气,重要的是……还傻里傻气的……”楚楚苍白的脸上绽出一抹羞涩的笑容。种纬知道这是楚楚的身体出现了大出血的症状,别看她口鼻和身上出血不多,但看楚楚有些柔软肿胀的肚腹种纬就知道,楚楚一定是发生了内出血的状况。对这一点,种纬一点办法也没有。
“阿纬哥,抱抱我好吗?我有些冷!”楚楚低低的声音对种纬说道。
“好。”种纬没法不答应楚楚的要求,这恐怕是她最后的要求了。他背靠着舱壁坐了下来,把楚楚的上半身抱在了怀里,用自己的体温温暖着楚楚开始变冷的身体。
“阿纬哥,带我回去。我不想留在这儿,我想家了。”楚楚把头抵在种纬的胸口,柔柔的对种纬说道。种纬感觉到t恤衫的前襟被什么打湿了,低头看的时候才发现,那是楚楚的血水和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