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睡着,我去给你熬粥喝。”南宫珩说着,低头在叶翎额头轻吻了一下。
叶翎看着南宫珩出去,身体疲惫,困意袭来,又睡过去了。
小院厨房里面有粮食有清水,因为昨夜虞澍姐弟准备离开的时候,没有带走这些累赘之物。
南宫珩跟着叶翎学了些简单的做饭技巧,亲自淘米把粥煮上。他在小院里面细细查看过,老妖婆的东西都被楚明泽带走了,虞澍的药箱里面有些宝贝,南宫珩打算等回到西凉城,再跟叶翎一起研究。
粥熬好了,淡淡的清香飘出来。南宫珩盛出一碗,加了糖,用勺子搅拌均匀,端过来,把叶翎唤醒,喂着她喝。
白粥加糖,对身体不舒服的叶翎来说,就是此刻最想要的美味,香香甜甜,浑身都暖了起来。
叶翎喝了一碗粥,神色倦怠,又躺回去,闭上了眼睛。她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休息。
剩下的粥,给大家分吃了。
秦徵盛了一碗,先喂秦忆如喝,说是南宫珩煮的。
秦忆如正觉美味时,就听秦徵感叹:“阿珩跟小叶在一块儿之后,真是越来越稳重了,现在都会做饭了。咱们能喝上阿珩亲手煮的粥,都是沾了小叶的光。”
秦忆如突然就觉得入口的粥变得又苦又涩……
叶翎再次醒来,是在南宫珩背上。
南宫珩用披风把叶翎裹得严严实实的,就露出一双眼睛,背着她,正在往西凉城赶。那座山谷,已经留在身后,回头也看不见了。
秦徵为给叶翎疗伤,也受了严重的内伤,不过休息一夜,吃了点东西之后,行动无碍,背着秦忆如在背上,跟南宫珩一起回西凉城。
失去双腿的虞澍被天枢提着,因为失血过多,已经晕死过去。南宫珩的命令是,留一口气,别死就行。
叶翎昏昏沉沉的,只中间短暂停下,南宫珩喂她喝了几口水。
入夜时分,一行人回到了西凉城的宁王府。
这会儿百里夙和叶缨还在路上,明日才能回来。宁王府中静悄悄的,南宫珩背着叶翎回了他们的竹楼,秦徵带着秦忆如,被安排住到了湖对面去。
秦徵吃了南宫珩给他的疗伤药,已没有大碍,只秦忆如脸上伤得太严重,染了风寒,夜里发起烧来。
秦徵衣不解带守着秦忆如,担心不已。
这边叶翎又喝了点粥,被南宫珩伺候着洗了个热水澡,就沉沉睡去,什么都不知道了。南宫珩躺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她,一整夜都没有合眼。
却说见势不对,第一时间逃走的楚明泽,在天亮之前,找来了一辆马车。三人全都易容乔装,楚明泽赶车,老妇人和完颜幽坐在里面,一直在往远离西凉城的方向赶路。
老妇人的脸色阴沉沉的,完颜幽脸色发白,缩在角落,大气都不敢出。
夜幕降临,他们到了距离西凉城几十里的一座小城中,楚明泽找了一家客栈,包下一个独立的客院,住了进去。
这是楚明泽决定改变策略,不再往深山老林里面钻,因为接下来南宫珩和叶翎一定会把西凉城方圆百里的山谷都清查一遍。
进了房间,楚明泽扶着老妇人坐下,恭敬地说:“主子稍候,属下让人送饭菜来。”
楚明泽话落,老妇人扬手,就抽了他一巴掌,看着他眼眸阴鸷地说:“昨夜谁让你自作主张的?”
楚明泽不气不恼,垂头说:“主子,当时情况不妙,我们留下,对虞主子来说,是累赘,帮不上忙。我们离开,他们更能放开手脚对付叶翎。等我们安顿好,再跟虞主子联络。”
“你真是这样想的?”老妇人看着楚明泽的眼神带着几分怀疑。虽然老妇人总在虞澍面前夸楚明泽聪明,但她需要的属下,最重要的不是聪明,而是听话!是忠心!不忠心的情况下,太过聪明,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坑害她!
老妇人并不是真的在乎虞澍死活,只是突然觉得,楚明泽的主意太大了。到如今,她除了依靠楚明泽,似乎没有别的选择。这让她不得不开始怀疑,楚明泽是不是别有居心。
对于老妇人的质问,楚明泽神色不见慌乱:“主子,属下说的都是实话,不敢有半点欺瞒。”
“那你告诉本尊,既然情况不妙,你为何还要带着完颜幽这个累赘一起走?别跟本尊说你真看上她了,本尊不信!”老妇人冷声问。
楚明泽恭声说:“只是因为她当时就在身旁,其他人属下带不走,也不会跟属下走。留着她,多少有点用,至少可以继续伺候主子。”
旁边眼观鼻鼻观心的完颜幽,默默地抬头,看了楚明泽一眼,又很快低了头去。
老妇人眼眸微眯:“尽快再找个安全的地方安顿下来!跟虞澍联络,看看他怎么样了!”
“是,主子。”楚明泽恭敬点头。不过他想,虞澍昨夜成功脱身的可能性微乎其微,现在怕是已经落入叶翎手中了。
这对楚明泽来说,并不是坏事。
楚明泽根本不想跟虞澍那个道貌岸然的蠢货为伍,他想要的东西,只需要老妇人活着,就有办法得到。
虞澍这个所谓的主子,对楚明泽来说,是多余的。这次成功摆脱虞澍,接下来老妇人在他掌控之中,再利用伺候老妇人的完颜幽,他的目的想要达成,会容易很多。
西凉城。
叶翎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睁眼就见南宫珩在旁边,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眼中满是红血丝。
吃了药,喝了粥,叶翎感觉力气恢复了一点,南宫珩把她抱到窗边的躺椅上。温暖的阳光照在身上,不一会儿又睡着了。
湖对面的竹楼里,秦忆如的烧终于退了。秦徵松了一口气。一整夜没有合眼,本身身体也没恢复,起身就感觉脑袋发晕。
“爹,这是哪里?”秦忆如喃喃地问。
“是西凉城的宁王府,小叶的地方。”秦徵说。在这里,叶翎才是主人,南宫珩来了西夏,从身份来讲,是宁王夫。
秦忆如还没说什么,门外响起脚步声。
秦徵起身出去,开阳压低声音跟他说了两句话,秦徵愣了一下,点头,转身回房。
“爹,二师兄呢?我好难受,能不能请他帮我看看?”秦忆如声音虚弱地问。
秦徵叹气:“阿如,宁王府里总共就两个住处,这里是给小叶的弟弟住的,他今日就回来了,咱们这就走。阿珩安排了一个离这里不远的宅子,咱们住到那边去。”
秦忆如瞪大眼睛:“为什么?逍遥谷没了,我们变成这样,都跟二师兄有关系,他竟然要赶我们走?”
秦忆如话落,门口传来南宫珩的声音,是对秦徵说的:“原该好好照顾师父,不过对于伤害过或者曾意图伤害小叶子的人,在我这里,是绝不可能原谅的。”
秦徵摇头叹气:“阿珩啊,阿如知道错了。”
“我不信。”南宫珩看着秦忆如,神色冷漠,“昨夜我审问了虞澍,他交代了一些事,秦忆如,你没有什么要跟师父说的吗?”
南宫珩并没有审问虞澍,他在诈秦忆如。他已得知虞澍逼秦徵选择秦忆如和叶翎只能活一个这种事,这件事也直接导致了后来一系列的变故。
南宫珩直觉这不是虞澍自己想出来的的损招。这种路数,像女人所为。事后秦忆如被伤成那个样子,也不太正常。
归根究底,是南宫珩根本不相信秦忆如,怎么看怎么不顺眼,总觉得她有问题。
南宫珩话落,秦忆如心中咯噔一下,下意识地伸手,抓住了秦徵的胳膊,低头掩去眼底的一丝慌乱:“爹!我听不懂二师兄在说什么……”
秦徵有些不明所以:“阿珩,虞澍交代什么了?”
南宫珩看着秦忆如,眼眸微眯:“秦忆如,虞澍说的事,都有据可查。我的人,才抓回了完颜幽,我正准备去见她。你当真没有话,要跟师父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