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刚注视自己的神情，分明是也将他看作了身上埋雷的危险人物，评估他身上的每一丝风险。

“不，你确实是特别的！”徐思若立刻反驳，无论如何，他数次舍身相救的恩情和日常中细腻的友情她是不会忘记的。

“但所有人都是特别的，不是吗？”他反问“尤莉娅，你还记得我们上学时的第一堂课吗？”

徐思若哑口无言，她当然不记得。

尤莉娅·洛兹对自己的记忆处理得冷酷而客观，她留下了方便她更好适应生活的“重要记忆”，却显然不包括这一段。

“盖恩老师说，每个人都如同宇宙中的星星一样，是特别的。”他坐在椅子上，像是陷入了回忆“我那个时候有些自卑我的出身，经过筛选后的基因，哪怕看起来再‘特别’也只不过是被希望的结果。”

他的血统来自于过去人类忠实的伙伴，辅以桀骜不驯的狼群，基因表达在他的身上格外明显，他总是渴望爱，渴望触碰，渴望陪伴。

“但向你诉说烦恼时，你却对我说‘你就是特别的’。”许敬的嘴角终于露出一抹笑意，只不过不是对着现在的她。

“你有一颗金子一样的心，你的使命也不是生来就称为谁的仆从。”

“——我相信你。”

说到这里，他仿佛像是从幻梦中醒来一样，对着面前陌生的深紫色眼睛，她的瞳孔中充满了他一点也不熟悉的情绪。

“我也相信你。”他叹了口气，说“我知道，你就是尤莉娅。我没有那么笨，连你是不是你也分不清。”

“你只是，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

“你不再将我看作你的……”他停顿了一会，好像是在思考要怎么说后面的词，最后他还是什么也没说，起身向门走去。

大概他也知道，哪个词都不合适。

她忽然有一种预感，如果这时不抓住他，也许他真的就会这么离开。

但她确实不想挽留，或者说她的潜意识认同这样的结果。

徐思若知道这是不对的，因为正如许敬对她的一切偏爱来源于“尤莉娅”一样，她对他始终无法卸下最后心防的原因，也来源于自己真正的青梅竹马“许蔚海”。

正因他们如此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