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恐怕是连幕府将军也没得赏的奇珍花卉,黄澄澄的,看得她更想吃伽须底罗了。那是一种用面粉、鸡蛋和蜂蜜蒸出来的糕点,真冬在书里看过,惦记了老久。
“伽须底罗?您想吃的话三井我便为您要来。”
真冬“哧溜”一下吸了口水,“感激不尽!”
与豪商结交,除她们每单给的酬劳多外,真冬最喜欢的还是拜托她们自福冈的博多港又或长崎的荷兰商馆弄来清国、朝鲜乃至欧罗巴诸国才有的食材与香辛料。
为报答伽须底罗之恩,真冬答应给三井百合画下堪比尾形光琳《燕子花图屏风》的《郁金香图屏风》。
“乾山先生只潜心于窑工房,不问世事。”
聊到方才于绘工房作画的尾形光琳,三井提及生父乾山,
“他是这性子。”
“先生很是了解他。”三井笑道,“乾山先生独挂念着您,嘱咐三井我怠慢光琳都不打紧,千万要厚待隐雪先生。”
真冬同生父话不多,只在他拿出引以为傲的陶器作品时问过品味此类工艺之窍门。
他说用料说线条说阴影说技法,最后说:“能打动你心的便是好的。我用心做,摆在你面前,你喜欢,觉着赏心悦目就够了。”
尾形姐弟都信奉一句“打动人心”,真冬诚以为然。
简单交谈过,再无更多了。真冬不习惯二十年不见的生父对她热情,而恰好乾山也不似其姐张扬,一情一意外露,丢人现眼。
嘘寒问暖不需多,塞点铜臭俗物来就是最好的。说到底母亲是母亲,父亲是父亲,她从小对前者的渴望远甚于后者,只因她自母亲的腹宫阴穴诞生,母亲抛弃她前她也曾于母亲的腹中与母亲享过十个月的温馨。
她是那样渴望着母亲思念着母亲,又是那样嫌恶着憎恨着她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