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叔正在楼下跟厉云途聊天，听到白小时的声音，以为白小时出了什么问题，和厉云途对视了一眼，随即起身，冲到了楼梯口，“怎么了？！”

“宋煜家附近有咱们的人吗？十分钟之内就能赶到楼下的那种，秦苏苏家里有zhàdàn，她可能摔跤了，下身在流血，爬不起来！”白小时飞快地朝他大声问道。

海叔沉默地望着她，他的脑子在高速运转，思考宋煜附近有没有巡逻队或者是什么自带兵力的机关单位。

白小时等了他半分钟，听秦苏苏在那边哭着，急得手足无措，“有吗？”

“有的！”海叔想到了，附近确实有个警察局小分局，开车到宋煜楼下，最多五分钟车程，笃定地回道。

他立刻掏手机出来，找到阳城警察局局长的号码，让他联系分局的人赶紧过去。

宋煜前脚从车上下来，后脚警察局的人也赶到了。

分局局长倒是认识宋煜的，宋煜经常会替厉南朔到处办事，两人见过面，看到宋煜的背影，立刻叫了声，“宋少校！”

宋煜回头看了眼，看到来了五六辆没有鸣警笛的警车，来不及解释更多，只是朝他们做了个噤声的姿势，示意他们立刻跟上。

秦苏苏在楼上，只觉得小腹一阵阵地抽痛，根本控制不住。

好在躺在地上，血并没有大股大股地往外涌。

她记得上次去医院做产检的时候，产科医生跟她叮嘱过，假如出了意外，下身出血需要注意什么。

她努力按照医生告诉她的那么去做，以最自然的，自己感到最舒服的姿势，微微弓起双腿。

做到一半，小腹又传来一阵绞痛，她忍不住伸手捂住自己的脸，又无声地哭了起来。

害怕到了极点。

她这辈子，从没有这么害怕的时候，害怕死亡，害怕失去孩子。

她痛到眼前发黑。

缓了两分钟，好一点儿了，默默告诉自己，“秦苏苏，坚强一点儿，宋煜和小时一定会来救你的！”

如此说了两遍，又用力擦掉了脸上的眼泪，逼着自己，按照医生嘱咐的，继续做下去。

她看了眼对面桌子上的那个zhàdàn，上面显示的时间，还剩下六分钟。

她眼泪控制不住地往下流，憋了好一会儿，扭头朝边上开着免提的电话轻声道，“宋煜，你让我不要说话，但是我还是想说。”

“假如我死了，你能不能，每年都去看看我妈？能不能，不要想我，找个比我聪明的好女人……”

“不能！”宋煜听着耳机里传来的秦苏苏的声音，想都不想地，打断了她的话，咬着牙低声道，“你要是死了，我肯定不会帮你照顾你妈！你别妄想了！”

秦苏苏捂着眼睛，默默地流着眼泪，她知道宋煜是故意这么说的。

隔了几秒，又小声道，“那么，你不要恨厉南朔和小时。”

“我知道跟小时做朋友会很危险，但是我仍旧选择了陪伴她，正如你选择继续跟在厉南朔身边，正如我知道，和你结婚会很辛苦，还是选择了这条路。”

宋煜死死咬着牙，没吭声。

真特么的难过！

他这辈子，大概不会有比现在更害怕更难过的时候了，也想不出，假如没有秦苏苏，他会变成多可怕的宋煜。

这个世界，少了谁，地球都不会停止转动。但是少了秦苏苏，宋煜就没法活了。